“有什麽不好意思,對了,公司上次采購的泡麵和礦泉水記得過來結帳,還有,你剛開的這瓶水。”
許小川心說誰想吃泡麵,還不是礙於您池總的淫威被迫采購,嘴上他可不敢,不過剛剛的這瓶水他還是要說的:“我說池總,一瓶水你也要收錢?”
“當然,這是林槐家的店。”
池明遠做了個超大存錢箱,店裡所有收入被他存進那個大大的不鏽鋼錢箱,他想等林槐回來交給林槐,於鳳芝這麽喜歡她的店,一定會再回來的。
晚上吃完飯,讓湯少翎睡客房,自己則是打開許久未開的主臥,他已經很久沒在家裡睡過了,不是去越明酒店的610,就是去林槐家。
床頭櫃上放著的文件袋覆上一層灰塵,輕輕擦拭,透明的袋子隱約可見裡面的一寸證件照,抽出,最上一頁是林槐的個人資料,從出生年月日,到家庭住址,家庭收入,家庭成員等信息,資料上的林槐剛好十六歲。
第二張是一份林槐接受池淵助學資助的通知函,再下面是林槐寫給池淵感謝信、以及與和創簽訂的勞務合同。
資料是林槐消失的第十天在鄭同修家裡發現的。
當時池淵被他擾到不行,直接避而不見,池明遠找不到池淵找鄭同修,幾句話不對付差點把鄭同修家的書房砸了個盡光,林槐的資料就是砸書房時冒出來的。
在此之前池明遠一直不知道林槐受池淵資助,更不知道他一直在還債還恩情。
池明遠一直知道池淵有資助學生,池淵拿資助一事做文章上當地企業雜志不止一次兩次,好幾次被評為慈善企業家。
池明遠拽著鄭同修衣領,質問他們為什麽要打著慈悲的名頭利用林槐,虧林槐一直對他們感恩戴德。
鄭同修告訴他,池淵之所以會資助林槐,全都是因為池明遠。
池明遠十五歲那年去池淵的辦公室找他簽一份學校需要簽字的文件,正好池淵在篩選被資助的人員,桌上放著好幾份資料,他跟鄭同修意見不統一,讓池明遠幫著做決定。
池明遠逐一看資料,其他沒細看,只看資料上的照片和姓名。
那堆照片裡最好看的人叫林槐,池明遠撇開池淵和鄭同修的選擇,將他倆都沒有選的林槐挑出來,說:“就他吧,林槐。”
緣分早已埋下種子,可惜開花沒結出完美果實。
那年他親手選定的林槐,親自把林槐送到自己身邊,只可惜又被他親手弄丟了,
照片上的林槐稚嫩的臉配著堅韌的眼神,池明遠親吻著照片,問道:“林槐,你到底在哪裡,我怎麽找都找不到你。”
凌晨兩點,池明遠再次返回銀杏街爬到閣樓睡到小床上,枕頭套被套早已洗到發白,他抱著枕頭閉上眼,對著空氣說:“晚安,林槐。”
相隔六百多公裡之外的舟山市內,林槐剛剛下夜班,拎著兩個烤紅薯、一袋板栗往回趕。
秋風起,落葉飄,大街小巷飄蕩著烤紅薯的香氣。
林槐騎著他那輛從舊貨市場淘的二八杠自行車穿梭在落葉裡慢悠悠往回騎,他現在在一家開發APP的公司上班,公司人少,幾乎什麽都做,設計,測試,盯數據,能做的全都做,今天一款新的女生記帳APP上線,盯後台盯到現在才下班。
於鳳芝在菜市場出口處支了個小攤位替人改衣服,縫紉機是在二手市場淘的,給人改改褲腳修修拉鏈,賺點水果錢。
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打發時間。
林簇在念大專,周末在一家寵物店打工,他們租的房子就在林簇的學校附近,於鳳芝這幾年也看開了,錢是賺不完的,一家人整整齊齊無病無災就是最大的幸福。
因為當年的事林簇沒考上好的大學,到這邊後薑一衍幫著聯系學校,在林簇各方面穩定後再次進入舟山的一所專業學校,這也是一家人選擇在舟山落角的原因,舟山離懷揚縣不遠,薑一衍和他男朋友經常過來看望他們,這裡的環境很適合林簇養病,節奏慢,民風淳樸,適合林槐。
租的老城區的舊房子,獨棟的小樓,跟之前他們住在梧城的房子格式差不多,不過現在一樓不用當鋪面,林槐不用再住閣樓。
回到家於鳳芝正在看一檔情感類綜藝節目,“回來了,給你留了湯。”
林槐將紅薯遞給她:“林簇呢?”
“睡了吧,”於鳳芝壓低聲音:“他今天心情不錯,回來給我講他跟同學一塊兒去吃了烤腸,還是同學請客的。”
“嗯,那就好。”
“對了,小楊今天也來電話了,他實習快結束了,說是要給我買個泡腳桶。”
林槐替她剝板栗,“是應該給你買。”
於鳳芝女士傲嬌的往後撩發尾,“可不是,誰讓我這三個兒子都這麽優秀呢。”
待於鳳芝睡著,林槐上三樓看他的花。
三樓一半平台是露天的,被他種滿各種花,說來也奇怪,不管是種月季、梔子、鐵線蓮還是其他草花,沒有一盆能活過夏天的,如今露天只剩下一整排銅錢草和兩盆仙人掌。
銅錢草是於鳳芝買回來的,她說賣花的老板告訴她銅錢草生財,銅錢嘛,古代就是錢幣,起初只有一小盆,林槐照料著分出十多盆。
仙人掌是寵物店客戶送給林簇的,林簇拿回來扔窗台差點被水淹死,林槐給換了盆控水重新救了回來,給仙人掌曬太陽時他腦海裡不受控的想起那個人送過一盆仙人掌給他,那人也是一樣,每天盯著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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