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啊——
唐林深壓在路汀身上,一手穿過他的後腰將人擁入懷中,另一手放在他額間,輕輕一抹,滿掌心的冷汗。
這是唐林深第一次看見路汀發病的模樣,體驗過了,他心如刀割。唐林深不敢用力,只能輕聲細語地叫他名字。
“小鹿,小鹿,”唐林深說:“我來了,你別怕。”
以唐林深的體格,他能輕而易舉地控制路汀不讓他亂動,可是他並沒有這麽做,言行舉止皆是能穩定心神的柔和。
路汀終於在深淵中抓住了他的救命稻草,他只能用左手,攥緊唐林深的衣領,拚命讓自己往他身上貼,邊說邊哭:“哥……嗚……”
抽搭狠了,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唐林深嘗了一回摧心剖肝的痛,又只能冷靜地安撫路汀。他們交頸撕磨,鼻尖想蹭,身體與靈魂從未如此靠近。
“小鹿,”唐林深真誠且蠱惑地哄,“把眼睛睜開,沒事了。”
路汀還是不敢,遠在天邊的噪聲依舊此起彼伏,“哥……我不行……”
唐林深喟歎,他垂眸看著路汀,感受到身下之人因恐懼而產生的戰栗,原本長而漂亮的眼睫如今抖得像受了驚的小鳥。
好像還挺……
挺誘人的。
唐林深知道他現在產生這種想法是過於放浪了,但滾燙的體溫再如何克制也抵擋不住人類最原始的衝動。
密不露風被窩裡實在太熱了,不透氣,沒法冷靜。
唐林深剛要掀開被子,被路汀擋住了手腕。
“別!”路汀顫顫巍巍地開口,說:“哥,不要。”
唐林深一愣,脫口而出:“不要什麽?”
“這、這樣挺好的。”
唐林深明白了——小鹿受了驚嚇,怕見外面的光,一時半會兒適應不良,窩在草叢裡不肯出來了。
“這樣黑,你看得見我嗎?”唐林深問。
路汀不言不語,只是嗚咽,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唐林深不急不躁,耐耐心心地等著路汀能自我緩解。他也不說話,作為溫柔的輔助循循善誘。
唐林深搭在路汀後腰上的收輕緩地按壓,另一手從他的額間摩挲向下,落在耳垂,一勾一捏,撩撥旖旎。
於是在床鋪方寸間,一面絨被之下,氛圍從原本的驚慌失措向著溫情不疾不徐地過渡。
路汀再也聽不到繁雜的動靜,徘徊在耳膜的聲音被強有力的心跳取代。
安心啊。
“哥……”路汀的聲音委屈極了,他抬手想碰一碰唐林深,可是右手不聽使喚了。
“嗯,”唐林深不蹂躪路汀的耳垂了,與他手指輕扣,有一下沒一下地摁,又問了一回:“小鹿,這麽黑,你還看得見我嗎?”
路汀緩不過神,搖頭,又點頭,說看得見。
唐林深笑了笑,問:“哦,我在哪兒呢?”
路汀抬起另一只能活動的手,伸出食指,點在唐林深眉心,緩緩往下移。
“這是眼睛,這是鼻子,這是……”
唐林深的呼吸纏住了路汀的手指,路汀覺得這樣的觸感很奇妙,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眉頭輕蹙,略顯迷茫,“唇……”
“……嗯。”這隻撥雲撩雨的手把唐林深推向刀山火海,他怕嚇著路汀,只能裝得心如止水,音調卻不堪入耳。
路汀眨眨眼,他雙瞳間迷茫的神色還未褪去,眉眼純情又無助的袒露著無辜。那指尖在唐林深的唇角蹭了蹭,路汀溫軟地詢問道:“哥,我能和你接吻嗎?”
唐林深脊背肌肉狠狠一跳,霎時被五雷轟了個徹底,“你說什麽?”
路汀的右手不抽了,還疼,能忍,他從唐林深的掌心抽出,雙手捧住唐林深的臉,思忖片刻,說道:“哥,我不怕了,你、你在這裡,我很安心的。”
當你覺得安心了,那就能做許多事情,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是徐俏俏告訴路汀的,並且在此時,他學會了一舉反三——是不是只要接了吻,就能讓這種安心根深蒂固了?
不知道,想試試看。
路汀惴惴不安地看著唐林深,黑暗環境下不用局促,他能看得久一些。
唐林深從來不是正人君子,他對路汀的想法不純,這是可以坦蕩承認的事情。
“好。”唐林深說。
路汀:“……”
然後呢?
唐林深不急不躁,他又問:“小鹿,你不會嗎?”
路汀說:“不、不會,我看見過,太遠了,沒、沒看清——哥,難嗎?接吻很難嗎?”
唐林深帶著溫和柔軟的笑意,說:“不難的,我教你。”
路汀不緊張,他其實根本不懂接吻深層次的含義,沒人教他。路汀只是覺得新奇,這種新奇事情讓他自然而然地產生了回應。
雖然回應的一開始略顯笨拙。
唐林深從路汀的鼻尖開始,他太喜歡這顆小痣了,卻不能褻瀆,於是舌尖向下,落在路汀的嘴角輕碾,潤濕了一點兒濕氣,很快燙紅了彼此的雙唇。
路汀任由唐林深弄,他不動,斷斷續續地哼著聲兒,其實很舒服的。
唐林深嘗出了甜味,他從碾轉成了咬,咬著路汀的下唇,用的勁兒不大,卷得人心癢,像極了情竇初開的莽撞青年。
路汀的唇像一粒熟果,嫩得出水,一蹭就破。他吃痛,哼唧一聲,口齒微開,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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