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路汀抿著唇,看上去怪可憐的,“我想洗頭。”
路汀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澡沒好好洗,更別說頭了,跟坐月子似的,風不能常吹,水不能多碰,特別難受,他又不好說。
這會兒憋不住了,撒嬌似的跟唐林深討。
唐林深迷失在路汀一聲聲‘哥’的呼喚中找不著北,他喉結輕動,氣定神閑地挪開腳步。
“好,”唐林深怎麽把路汀放下去的,又怎麽把人抱起,“哥帶你洗頭。”
次臥沒有獨衛,唐林深把人帶到主臥了,房門一關,像世外桃源。
浴室暖氣的聲音不輕不重相對柔和,安撫了路汀略微緊張的心緒。
唐林深給路汀換了身睡衣,偏大,他故意找補:“今天在超市忘買睡衣了,你先湊合穿我的。”
不太湊活,身體空蕩蕩的,有點漏風。
路汀又想喊哥了。唐林深唯恐自己受不了,搶先時機捏住路汀的後脖頸搓了搓,“把頭低下來一點。”
路汀隨唐林深擺弄,說哦。
水灑下來了,氤氳滿室,唐林深問:“小鹿,燙嗎?”
“不燙,很舒服的。”
唐林深手指修長,力道專業,路汀聞著洗發水淺淡的香味,舒服得差點睡著。
“小鹿,”唐林深溫柔地叫醒他,“別睡,著涼了。”
路汀有些迷糊,他坐直身體,任憑唐林深裹著乾毛巾搓自己腦袋。搓到最後,路汀晃晃悠悠地往唐林深的胸口靠,又無意識地蹭。
這一系列動作,把唐林深撩得毛躁許多。
“哥,”路汀的鼻音重了一些,他又糯又嬌地說:“你身上也是這個味道。”
唐林深口乾舌燥,話音嘶啞,他問:“什麽?”
“洗發水……”
“是啊,”唐林深重地吸了一口氣,在肺裡打滾著沸騰,“咱倆同款了。”
路汀低低地笑,沒說話了,眼看又要睡過去。
唐林深把人抱出浴室,這回沒放下,他倚著床背而坐,就著姿勢讓路汀靠坐在自己身上。
太親密無間了,路汀卻沒有任何排斥。
唐林深伸手勾來吹風機,不疾不徐地把路汀的頭髮吹幹了。路汀呼吸平順,早就睡著了。
唐林深無奈,他好像跟路汀說話,更像是自言自語,“以後不能晚上洗頭了,慣著你呢?”
確實慣著他。
唐林深沒有越界,雖然挺舍不得的,他還是把路汀抱回次臥了。唐林深把路汀放下,給他手動調了舒服的睡姿,又調整枕頭的位置,掀開來一看,那枚硬幣被路汀壓在枕頭底下了。
床頭燈光暖黃,映著溫馨的氛圍,小鹿八音盒擺在床頭櫃上。夜晚時分寂靜,唐林深卻不得太平,他伸手搖動八音盒,指尖發著顫。
路汀在夢裡聽見清脆悠揚的音樂,他眼尾向上一勾,眼睫就想搭著美妙的音樂翩翩起舞。
唐林深:“……”
不成仁,也成不了聖。
唐林深欺身覆於床中央,擋住了床頭燈所有的光,路汀似乎成了他的掌中之物,恨不得拆骨入腹地吃了。
可獵物過於純潔,始作俑者依舊無可奈何。
唐林深嘗到自己口腔裡的血腥味,似乎咬碎了牙,硬生生忍了過去。他心裡揣著汙糟的想法,行為卻純情得讓自己詫異。
於是到最後,唐林深也只是在路汀的眼尾落下一吻。
“晚安。”
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路汀這一晚睡得很安穩,他省去了所有適應的過程,在唐林深的家裡生出了安逸感,像朵溫室裡的花。
第二日他們哪兒也沒去,在家裡待了一天。懶人沙發到了,唐林深把它安置在落地窗旁,正對著投影屏,路汀很喜歡這個位置,右手邊一台小茶幾,上面放著水杯、零食和一盆仙人球。
唐林深在書房看書,手裡把玩楓葉書簽,路汀就窩在懶人沙發裡看劇。中途唐林深出來過一眼,海綿寶寶換成了蠟筆小新。
口味確實挺多變的。
於是一天下來,他們誰也不打擾誰,心裡卻始終記掛彼此,把相處再度升華。
天又黑了,路汀想做飯,他喊了唐林深:“哥,吃飯了,你想吃什麽?”
唐林深從書房出來,他抬頭捏著脖子放松,遞給路汀一瓶眼藥水:“看一天了,潤潤眼睛。”
“哦,”路汀笑著說好,又問了一遍:“哥,你想吃什麽?”
唐林深想了想,打開冰箱看,“隨便吃一點,吃完早點睡,明天早上出趟門,有事兒。”
路汀滴不好眼藥水,全落在眼睛外面了,他有點難受,抬手想擦掉,被唐林深擋住了,“我來。”
路汀咯咯地笑,“哥,我們明天去哪兒呀?”
“花店。”
路汀稍愣:“花店修好了嗎?”
“好了,”唐林深說:“小工昨天退場,明天我們去驗收看看。”
路汀有些期待了。
唐林深稍微改變了路汀的睡前習慣,橙汁換成了牛奶,能暖胃,可安眠,橙子安排白天喝,不耽誤補充VC。接著唐林深又陪他聊了一會兒天,等路汀徹底睡著以後,他又回了書房。
唐林深給張映水打了個電話。
“喂,”張映水以為是老三樣,“出來喝酒嗎?”
“不來,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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