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推門走了進來。黑暗裡陶心樂屏住呼吸,感受到男人在朝他靠近。
臥室的門半掩著,借著背後走廊上的燈光傅紹南連人帶被抱住了陶心樂。
“還沒睡麽?”
陶心樂裝睡失敗,在被窩裡睜開眼去推傅紹南。傅紹南把人從被子裡挖出來,陶心樂正好一巴掌拍到了他臉上。
寂靜的臥室響起清脆的巴掌聲,陶心樂自己打得手痛,不自覺地皺起眉。兩人陷在枕間,傅紹南覆上來,像猛獸一般用鼻尖去蹭陶心樂溫熱的臉頰。
“蛋糕吃了麽?”
手腳都被束縛住,陶心樂撇開臉,無視傅紹南的詢問。
好在傅紹南只是隨便問問,沒一會兒他就放開陶心樂去浴室洗漱。
鋪得齊整的被子被揉得亂糟糟的,空曠的臥室重新安靜下來。床頭燈的光亮在牆壁上投下一大片陰影,陶心樂把被子蓋過頭頂,緊緊抿著唇。
第二天照例是傅紹南先醒過來的,昨晚睡前陶心樂背對著自己睡覺,傅紹南也沒有逼迫他。
床頭櫃上的手機顯示現在是清晨六點,傅紹南有些困頓地閉了下眼。此刻陶心樂睡在他胸膛上,一隻手還緊緊抓著傅紹南的胳膊,睡容安靜又乖巧。
傅紹南垂著眼睛默默看著陶心樂,等真的清醒了才有所動作。他抬起手,慢慢撫摸著陶心樂鼻梁上那顆咖色的痣。
陷入深度睡眠的男生不會像白天那樣對他那麽抗拒,傅紹南摸到他薄薄的眼皮,想起昨天陶心樂哭得無比傷心的場景。
張姨從外面回來,拎著幾袋東西進門,正好撞上了出門的傅紹南。
按照昨天傅紹南的要求,張姨買了很多紙巾回來,比一般的紙巾柔軟,是專門給陶心樂用的。訂購的地毯晚些會有人送到別墅來,之前在海灣園陶心樂也被傅紹南抓到過好幾次,不穿拖鞋,時不時地光著腳在臥室裡走。
張姨見到傅紹南特別訝異,傅紹南向她頷首算是打招呼。張姨反應很快,像昨天那樣指了指傅紹南的頸側,想要看一下昨天那個有些駭人的牙印。
男人恢復能力很強,傷口已經結痂。張姨看了眼覺得的確沒多大問題,撕掉了那個礙事的創可貼。
今天傅紹南差不多也是在傍晚回到的別墅,那時候陶心樂趴在窗旁往下望,看見傅紹南的身影立刻轉身,坐到了床邊。
臥室裡已經鋪好了地毯,也是淺色的。米白的純色睡衣寬松舒適,映出陶心樂白皙的鎖骨。
傅紹南走進來,發現陶心樂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男人倒是沒多加思索,像昨天那樣半跪下來,畢竟這樣的姿勢更方便他看清陶心樂的表情。
與此同時,陶心樂伸出一直藏在枕頭底下的右手。冰涼的刀柄被掌心的溫度捂熱,陶心樂緊繃神經,刀鋒送到了傅紹南頸邊。
是一把水果刀,小巧鋒利,下午陶心樂偷偷從廚房拿上來的。陶心樂主動開口,是這兩天以來第一次主動與傅紹南對話。
“讓我回家。”
這四個字說得很輕,如果忽略嗓音裡的顫抖那這句威脅聽起來也許會有氣勢。傅紹南抬起眼,一言不發地看著陶心樂。
——臉色比昨天好了不少,反抗的手段比昨天更厲害了,也沒有哭。傅紹南把那把刀忽略得徹底,心裡想的是陶心樂比昨天進步了許多。
然而以陶心樂的膽子做這種事心裡肯定會害怕,這麽一想傅紹南又覺得心疼。
男人的目光實在太過冷靜,陶心樂同他對視,看著傅紹南那張冷冰冰的臉,再開口時底氣有些不足:“……你說話!”
以傅紹南的身手去搶陶心樂手裡的刀大概只要兩三秒的時間,不過他肯定不會去搶。
余光裡陶心樂拿刀的右手一直在發抖,而等不到對方的回答陶心樂也急了。手裡的刀一不小心沒拿穩,鋒利的刀鋒瞬間刺破了頸間的皮膚。
汩汩的鮮血慢慢流了出來,陶心樂嚇得懵住了。水果刀跌落在薄薄的地毯上,被傅紹南撿了起來。
“沒事寶寶。”
傅紹南隨意抽了幾張紙巾按住刺痛的傷口,陶心樂睜大眼,愣愣地看著傅紹南伸過來的手。
男人摸了摸陶心樂冰冷蒼白的小臉,放緩了語調安撫他:“你別害怕。”
一樓的客廳,張姨給傅紹南處理頸間還在滲血的傷口。
張姨是和傅紹南一起從Y國回來的,從前給傅紹南處理過很多更嚴重的傷。在她眼裡陶心樂製造出來的這個傷口跟那個牙印一樣,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鬧。
大約也猜到傅紹南跟陶心樂鬧矛盾了,張姨頗有些哭笑不得。傅紹南自己也不在意,等著張姨處理完再上樓。
領口沾到了血,顏色變得更深了些。不過傅紹南本來就穿著黑色T恤,壓根看不出來深淺。
像是想起了什麽,傅紹南告訴張姨自己以後都會來這棟別墅過夜。
“臥室太大了,心心一直睡不慣。”
在海灣園每天晚上睡覺陶心樂都要緊緊挨著傅紹南,陶心樂以為男人不知道,每次都偷偷抓傅紹南的手或者抓他的胳膊才能睡著。
傅紹南平靜地解釋:“我陪著他才能好好睡覺。”
第30章 “很容易讓他快樂。”
走廊上傳來規律的腳步聲,臥室的門並沒有關上。陶心樂聽到聲音回過神,反射性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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