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陶心樂沒有撒謊的必要,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哭得發燙的眼皮,擦掉沾在睫毛上的眼淚,“臉,手,膝蓋,還有肚子那裡。”
男人聽得直皺眉,又聯想到陶心樂突然的停播,拚拚湊湊出了原因。
“很嚴重?”
“沒有,去看過醫生了,就是恢復得慢一點。”
對方提出的“見面”始終讓陶心樂感到心驚膽戰,這些關心的話語令他愈發警覺,連忙開口強調自己的立場。
“我沒事的,再休息幾天就好了,今天都可以直播了。”
陶心樂反過來去安慰老板,可說出來的話在男人聽來像是急於跟他拉開距離。
“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後腰的傷口在這時忽然痛了起來,陶心樂捱著那陣鈍鈍的疼,痛得又想掉眼淚。
話也越說越小聲:“哥哥,你不需要多管閑事的。”
第11章 “跟蹤,靠近。”
大概是陶心樂的回答實在不討喜,耳機裡遲遲沒有男人的回復。而坐在電腦前的男生緊緊咬著唇,匆匆忙忙地跟榜一老板說再見:“哥哥……我現在突然有點事!我們下次再聊!”
唇瓣很快被咬破了,嘗到了熟悉的血腥味。陶心樂也很奇怪明明開播前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忽然變得那麽疼。
他痛得“嘶嘶”抽氣,艱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客廳的桌子上擺放著幾顆止痛藥,是前幾天陶心樂軟磨硬泡央求醫生開給他的。
不過這些天陶心樂一直沒有吃,主要還是舍不得,生怕吃完就沒有了。有時候疼痛更有助於傷口愈合,陶心樂遵循醫囑,實在忍不住了再吃藥。
桌子上那個碎掉的玻璃杯被一個藍色的塑料杯所取代,陶心樂囫圇吞下一顆止痛藥,委屈地喊道:“好痛好痛好痛……”
寂靜的客廳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陶心樂疼得唇色發青,小步緩慢地走回了臥室。
好不容易坐上床,這麽一折騰又出了一身冷汗。陶心樂掀開T恤側過身,表情看上去有點可憐。
身上的痕跡在慢慢消退,那些青黑色的淤青被白嫩細膩的皮膚襯托著,顯得更加駭人。陶心樂扒拉了兩下傷口上的紗布,沒有發現撕裂或者流血的跡象。
一旦緊張手心也開始發癢,陶心樂沒忍住撓了兩下,默默祈禱止痛藥能立刻起作用。
翁暮雲回到國內,在酒店休息了一天就有點坐不住了。他在Z市也就認識傅紹南一個朋友,碰巧第二天傅紹南給他打電話,詢問他有沒有時間幫他一個忙。
“幫我調查一個人。”
“行啊!”
跟蹤調查對於翁暮雲來講簡直就是小兒科,正好他閑著無聊,滿口答應了下來。
傅紹南說話向來簡潔,翁暮雲聽完他的敘述,對這位被調查者產生了好奇。
“保護?”翁暮雲重複了這兩個字,語氣有點奇怪。很快傅紹南把那份簡歷發了過來。
“阿南,這是誰啊?”翁暮雲興衝衝地開口,看完簡歷好奇心更旺盛了,“年紀挺小的。”
傅紹南答非所問,把注意點強調了一下:“他膽子小,警惕心不高。”
翁暮雲挑了下眉,聽到傅紹南的回答隨即止住了話頭。
這份簡歷上詳細記錄了被調查者的個人信息,每一條都很難與傅紹南扯上關系。可是剛剛電話裡傅紹南的態度總讓人覺得曖昧,好像對方是什麽特別重要的人。
隔天翁暮雲向租車公司借了一輛二手車,戴著帽子、墨鏡和相機開始了自己的任務。
與Y國的不同的是這次被調查者不是政客、社會精英人士、情人小三,翁暮雲不用擔心有生命危險,也能很輕松地完成任務。
到了目的地翁暮雲只能把車停在巷口,這片區域道路複雜,開車停車都挺困難。他找到了被調查者居住的那棟樓,接著在外面轉了一圈,大致分析出了被調查者的出門路線。
第一天的調查就進行得很順利,晚上十點左右翁暮雲把今天拍攝到的照片全部傳給了傅紹南,開口跟傅紹南閑聊:“中午十二點出門吃午飯,晚上六點出門吃晚飯。出門吃飯身邊會有一個女性伴侶陪同,看年紀好像是他姐姐?但不排除鄰居或者戀人的可能性。”
“吃完飯就會回家,不會在外面逗留。他應該跟人打過架,出門的時候都戴著口罩。看他走路也慢吞吞的,可能腹部或者腿上有傷。我發你的照片裡有他吃飯的場景,臉上還有淤青。”
傅紹南的郵箱裡多了一個壓縮包,解壓以後是翁暮雲一整天的收獲。傅紹南隨手點開一張,照片的角度是側視,陶心樂抬著頭在跟對面的女人講話。
鏡頭把他嘴邊和臉頰上的淤青拍攝得清清楚楚,看痕跡程度應該有好多天了。淤青慢慢消腫,映在陶心樂白皙的皮膚上卻一直刺眼。
下一張是陶心樂低頭吃飯的照片,額發垂落下來。炎熱的正午,滾熱的面湯燙得陶心樂嘴唇又濕又紅。
鏡頭被拉近,傅紹南看見了他鼻梁上那顆小小的痣。
“不過阿南,今天我沒有在這附近看見有什麽可疑的人。”最可疑的翁暮雲本人撓了撓頭,“不知道是沒出現還是我沒碰上,明天我再觀察一下。”
傅紹南動作一頓,垂下眼睛瞥了眼免提的手機屏幕,從兩人通話開始他就感覺翁暮雲說話的時候咬字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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