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都用了我的名字,照片也給我看看唄?”
傅紹南一聲不吭,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場暴雨從昨天一直下到了今天傍晚,仿佛是宣告著夏天的來臨,暴雨過後天氣變得更炎熱了。
臨近太陽下山,山間的氣溫不像市區那麽燥熱。傅紹南停好車往別墅裡走,門口草坪上的花匠們正在修剪花草。
開得茂盛的薔薇瘋長,枝葉承受不住重量耷拉下來。遠處灌木叢裡被暴雨打濕的鈴蘭,有幾朵野玫瑰的花像爪子一樣翻過了圍牆。
他們見到傅紹南紛紛拘謹地同他打招呼,男人身姿挺拔,神情冷漠。管家見到他笑著說了幾句話:“傅老在樓上,他說讓您先在樓下等他一會兒。”
深色的實木地板從玄關一路延伸到客廳深處,杏黃嵌著淺褐色的窗簾軟軟地垂落下來,底下金色的絲線綁著同色系的流蘇。
客廳中央的絨面沙發是更深的褐色,沙發往上是一幅一米多寬的油畫。上世紀歐洲貴族的歷史,風格華麗繁瑣。
往裡走客廳周圍縈繞著淡淡的香氣,來自於沙發後面擺放的那幾株綠植。
傅紹南彎腰坐下,坐在了這些名貴顏色和香氣的中央。
傅中林打完電話下樓,傅紹南正坐在沙發上等他。管家擔心傅紹南等得無聊,把昨天送到傅中林這裡的東西轉交給了傅紹南。
“雖然是假的,但是傅老覺得您會喜歡。”
管家遞過來一個通體漆黑的盒子,裡面放著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槍。客廳裡響起輕微的機械聲,傅紹南垂著眼睛拆下套筒、槍管、複進簧,握著彈匣底部頂出保險。
男人今天穿了件黑色襯衫,手臂上的肌肉隨著動作微微繃緊,顯得年輕而富有力量。
傅中林坐在他對面,瞧著他熟練的拆解動作,語氣隨意:“李家小兒子昨晚死了。”
李家是做珠寶生意起家的,如今業務擴大到海外,權勢通天。李淮左作為李家下一任指定繼承人,卻突然死在了一場車禍裡。
傅中林說話的時間傅紹南手裡原本拆得七零八落的手槍已經恢復了原狀,他聽到老人中氣十足的聲音面無表情地抬起眼。面前的老人穿著一件普通的絲綢格子短袖,精神矍鑠,絲毫不見老態。
半晌,傅紹南開口,語調毫無起伏:“爺爺,不會是你動的手吧。”
“混小子!”傅中林笑罵道,“說什麽呢!”
傅紹南把手槍重新放回盒子裡,聽傅中林說李家提前封鎖了消息,趕在新聞被爆出來之前。
“聽人說他哥對著弟弟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傅中林拿起管家端上來的茶,意味不明地講道,“可傷心了。”
傅紹南對這種事一直興趣平平,傅中林說了幾句果然把話題轉到了眼前的孫子身上。
“阿南,最近公司忙不忙啊?昨天薑家的大女兒來看我,爺爺覺得挺好的……長得漂亮又孝順,關鍵人家小姑娘也沒有找男朋友呢!”
“挺忙的,爺爺。”傅紹南不留情面地拒絕,順便把傅中林後面的話全堵上了,“公司很多事,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忙。”
傅中林被噎了一下,想說點關心的話。可又是自己強迫傅紹南坐上那個位置的,他現在表示關心反而顯得更虛偽了。
“那……”傅中林猶豫片刻,再一次試探道,“有喜歡的不?”
“沒有。”
傅紹南陪傅中林坐在客廳裡喝完了這杯茶,臨走前傅中林叫住他,指了指那個裝著手槍的黑色盒子,示意這是送給他的禮物。
“爺爺,我不太喜歡。”
傅紹南神情冷淡地回道,起身離開了傅家。
昨晚這場暴雨下得太久,他們小區糟糕的隔音吵得秦在枝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然而陶心樂卻因為下播前那筆高額的禮物,美美睡了一個好覺。
早上洗漱完按時去了學校上課,滂沱的雨幕淋濕了陶心樂半邊肩膀。他狼狽地收了傘,進教室卻發現教室裡隻坐著幾個學生。
已經到了上課時間,不過陶心樂也習慣了這種場景。平時在教室裡上課的學生就不多,今天又下了那麽大的雨,願意來上課的學生就更少了。
今天是學期結束前的最後一節專業課,陶心樂一邊聽課一邊望著空蕩蕩的教室。老師在講台上神色如常地上課,陶心樂在心裡想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坐在他身邊的同班同學湊過來跟陶心樂聊八卦,兩人還算熟悉,陶心樂聽他神神秘秘地講隔壁班的一個男生。
“……他又換男朋友啦,很有錢。那天我看見他男朋友來接他,開了一輛超級拉風的跑車。”
“他們都在猜他是不是被包養了,不過他男朋友對他很好。我看他的朋友圈,反而感覺他們是在談戀愛。”
一個月前同學剛和上一任男友分手,一直以來他就沒有隱藏過自己的性向。
“老實說我還挺羨慕的。”同學的語氣酸溜溜的,“什麽時候我也能碰上這樣的男朋友啊……”
陶心樂一直安靜地聆聽,同學講完八卦也不見陶心樂有什麽反應。他用胳膊肘撞了撞陶心樂,陶心樂記完筆記轉過頭,看著同學期待的眼神思考了幾秒鍾。
然後回答道:“沒什麽好的。”
自從開始直播陶心樂接觸到的男人數量急劇上升,他想到自己的直播間和後台私信,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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