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的聲音剛落下,楊管家就火急火燎地跑到主賓席,躬身在時懷振耳邊低語,“老先生,我們在海外的業務全都被叫停了。還有媒體放出,我們企業資金鏈斷裂,正在求收購的消息,現在股價已經開始下跌了。”
“什麽?!”時懷振氣得拍桌而起。
而台上,時縱藏在西褲口袋裡的手指撚著一枚藥片。他唇角輕勾,慢悠悠地走向萬迎,在她面前兩步的位置停住,“想必萬小姐,是個聰明人,待會兒可一定要——好好表現。”
說完他就轉身,沒等萬迎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人就突然倒了下去。
廳內瞬間陷入一片混亂,時懷振來不及操心海外的事,又連忙讓穆清上去看看情況。檢查還未結束,時縱的身體又猛地抽搐起來。
眾人都被嚇壞了,特別是萬迎,捂著耳朵又哭又叫,甚至趁亂撲進了時野的懷裡。
閃光燈頻繁閃爍,快門聲不斷,時家和萬家的人,每一個動作和表情幾乎都被捕捉下來。
“他怎麽樣?”時懷振在混亂中拎起驚慌的穆清。
“應該是,鎮…鎮靜催眠類精神藥物攝入過量,必須馬上送…送醫院。”
時懷振一把將人扔開,“那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送醫院!快!快啊!”
時遇帶著連歲和連致到達酒店門口時,恰好撞見時縱被人匆忙從酒店裡抬出來。
連歲僵在原地,握著兒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他,他,他…怎麽了?”唇齒不受控地顫抖,心臟也跳得越來越快。
“你別著急,我去看看。”時遇的腿傷未愈,仍舊有些疼,走起路來不是很利索。
看著時縱被抬上救護車,連歲有那麽一瞬間想衝過去。他開始後悔,後悔自己來遲了。
自從跟兒子坦白了一切,連歲就已經向學校遞交了辭職申請。這段時間,時縱一直被關在祖宅,根本沒法見到人。原本打算在他訂婚這天,帶著兒子遠遠地看他一眼,然後就離開北潭市,尋一處不會被時縱找到的地方安定下來。
好不容易說服了時遇,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救護車已經離開,時遇也撥開人群朝連歲走了過來。
“嚴重嗎?”連歲迎上去,紅著眼問。
“目前情況不清楚,據醫生說有可能是藥物過量導致,具體的原因,得送到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才知道。”
“好,謝謝…”
連歲拉著兒子就要走,時遇一把攔住他,“你要去哪兒?”
“去醫院。”
“你不能去。”時遇推了推金絲圓鏡,有些慌,“爺爺要是看到你和他仍有聯系,會傷害你的。”
連歲繞開他,“我不怕。”
“我怕!”時遇一把拉住連歲的手,“時家在海外的事務出了問題,我現在得立刻出國一趟。在我走之前,必須要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才能放心。醫院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去的,太危險了!”
見連歲不說話,他接著道,“不然你就跟我出國,等處理好一切後,我們再回國。或者你要長期定居在國外也行,我陪你。”
連歲轉身看向時遇,淚水從眼尾滑落,他緩緩抽動被時遇緊緊握住的手腕,“時遇,別攔我,我想守著他。”
聞言,時遇瞬間就松了手。
看著連歲拉著兒子走遠的身影,時遇又藏起情緒,拖著不太利索的腿連忙追了上去,“這裡打車不方便,我送你。”
*
連歲和連致剛下車,就看到醫院門口一堆記者圍著時懷振,時遇護著他和兒子繞過人群,進入醫院。
剛進大堂又是一陣混亂,一部分記者和一大群醫護人員追在行為失常的時縱身後,沒等連歲和時遇走近,就聽見有人大喊,“病人跑了!”
連歲立馬抱起連致,跟著眾人追了出去,卻連時縱的背影都沒見著。
而此刻,周圍的人很吵,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刺痛了連歲的心。
“唉,這好好的人說瘋就瘋了。”
“你們剛剛沒聽醫生說嗎?是鎮靜催眠類的精神藥物使用過量導致的。”
“他為什麽會用這種藥物啊?難道本身就有精神問題?”
“不清楚,也不是沒可能。不過也有人說…”
“說什麽?哎你怎麽磨磨嘰嘰的,急死人了!”
“噓,這我只能悄悄告訴你們,都別亂說啊!”
“行了行了知道,快說快說。”
“有人說,是被時老先生強行注射的,為了逼婚。”
“什麽?!這不是犯法嗎?”
“噓——小點聲兒!這不是沒證據嗎,只是傳言,傳言。”
“唉,這位時家的表少爺,怪不得是表的呢。外孫就是比不得家孫好,真可憐。”
“可憐?呵,要我說啊,就是活該!”
“哎你這人怎麽說話的?有沒有點兒同情心啊?”
“你們還不知道吧?我今早剛聽說的,這位時家的表少爺,曾經和一個男人有過一段婚姻,還是個虐妻的人物呢!最後被那個男人起訴離婚,之後銷聲匿跡兩年,如今又突然冒出來和萬家的小千金訂婚。這種人,值得同情?”
“什麽?!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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