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過後,幾人又繼續有說有笑地吃東西。陳茹也順著打聽了一些關於許鑫想知道的信息,許鑫也都如實相告了。
就在這時,新聞裡突然說到了熟悉的名字。
“振興集團董事許振華宣告破產,因挪用開發商款項被判三年有期徒刑。”
湯睿陽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朝電視方向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就是之前見過的許振華的臉。
湯睿陽放了手中的筷子,去看許鑫:“許鑫……這……”
一時間湯睿陽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另外二老也是看了看電視,又看了坐著的湯睿陽和許鑫,也愣住了。
許鑫的神色倒是很淡,不慌不忙放下筷子:“沒事的,吃飯吧。”
許鑫看向了湯宏博和陳茹的方向:“伯父伯母,真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
“您這邊放心,家父這邊的情況並不會影響到我和小陽。”
語氣雖冷漠,但很得體。
幾人都沒開口說話,陳茹也發現了飯桌上的尷尬,連忙將話題帶了過去,說起了湯睿陽畫畫的事情,這才重新恢復之前的聊天氛圍。
湯睿陽也跟著附和,但是心裡卻是想之後和許鑫單獨回房得仔細聊聊這事。
到了晚上,湯睿陽上床後湊到了許鑫身邊。
“今天的事怎麽回事啊,你之前知道嗎?”
“知道,”許鑫點了頭,遲疑了幾秒,似乎在想應該如何給湯睿陽說這件事,“許振華這事不是意外,這些事本來他都做了,公司已經有了風險,破產遲早的事。”
“范波峻的事我處理好了,”許鑫沉默了一下,“你不會再見到他了。”
許鑫不願意再湯睿陽面前多提起這人,已經進監獄的人也沒什麽好說的,反倒會引起湯睿陽不好的回憶,徒增煩惱。
“當時你這件事,范家人都是幫凶。”
言外之意很明顯,許鑫之所以對許振華這樣,是因為他不想讓范湘好過。
“范湘想從許振華身上撈錢,如果我不參與,范湘應該能順利和許振華離婚,帶著錢跑到國外。”
“我只不過是給他們的危樓添了一把火,讓她范湘沒法全身而退。”
許鑫將所有的事都很盤脫出,他也不想瞞著湯睿陽。
“小陽,我不是什麽好人,當初那人敢對你做這樣的事,幫了他的人一個人都別想跑。”
許鑫目光怔怔地看著湯睿陽,黝黑的瞳孔深不見底。
湯睿陽卻不覺得這樣的許鑫有什麽可怕,反而上前抱住了他。
“許鑫,謝謝你。”
湯睿陽清楚地知道,許鑫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
許鑫用合理的手段,讓惡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在湯睿陽眼裡反倒是極為讚同的好事,他本來也不是什麽聖母。
不過湯睿陽同樣感到了一絲可悲,社會又如此殘酷而無情,如果隻憑借他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恐怕永遠也無法實現惡有惡報這個願望。
許鑫用手覆蓋上了湯睿陽的頭,手指從湯睿陽的發間穿過,因為剛洗完澡,湯睿陽的發間還彌漫著洗發露的清香。
“在想什麽。”許鑫的嗓音低沉好聽。
“沒。”湯睿陽回神後,搖了搖頭。
許鑫吻了一下湯睿陽的額頭:“早點休息吧。”
湯睿陽和許鑫只在湯父湯母家留了周末兩天,周日晚便離開了,因為許鑫周一工作日還得上班。
總裁也是不能當的隨心所遇,特別是許鑫這種嚴謹處事的好總裁。
許鑫在工作日抽空去見看許振華一眼。
男人坐在探詢室的長凳上,剪著平頭帶著鐐銬,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只是一個頹喪的中年人罷了。
許振華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頭髮也白了不少,看起來比之前一下老了十幾歲,看來這段時間沒少為公司的事操心。
不過,現在看見許鑫,許振華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來了。”許振華開口道,語氣有些沙啞。
許鑫點點頭,看向許振華:“你……過得還好嗎?”
許鑫其實並不知道應該對許振華說些什麽,他對許振華的情感很複雜,按理說自己應該恨他,但真的此時看見他落魄的模樣,許鑫並沒有覺得有多開心。
許振華倒是點點頭,無所謂道:“進來反而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覺都睡得好了。”
許振華這倒是說的實話,這段時間各種煎熬,他甚至生出了幾分輕生的想法。
許振華深深看了一眼許鑫,自己最引以為豪的這個大兒子,已經變得十分成熟了,舉手投足間都有一份貴氣,在商業決斷上又出手果斷乾淨利落,絲毫不留情面,青出於藍勝於藍了。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公司傾覆後面有許鑫在做推手。
他用自己的大廈傾覆證明了許鑫的崛起,許振華是不後悔的。
許振華歎了一口氣,也不知在想什麽,對許鑫道:“你長大了啊。”
“你也老了,”許鑫的語氣淡淡地,“在裡面自己保重身體,出來還能多活幾年。”
許振華輕哼一聲,這小子,還真是一句好話都不肯對自己說。
許振華也懶得和許鑫計較,繼續開口道:“對,給你留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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