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算上大四實習,應憐已經在這家公司待了將近兩年還多了。
顧念遠想問,又不知道應該怎麽問,以何立場、身份去問。
他默默將疑惑藏在心底,補充道:“沒有什麽不適應的,很驚喜。”
驚喜是因為遇到了應憐。
“挺好的。”應憐語氣乾巴巴,“而且這幾年環境也在治理,空氣確實比過去清新。”
他僵硬地和顧念遠聊了幾句,結束寒暄,重新低下頭,打開之前玩到一半的遊戲。
尷尬還是有,卻不再像剛上車時那麽如坐針氈了。
青年沒有再緊貼著車窗,中途換姿勢的時候,和顧念遠稍微坐近了一點點。
司機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高速,附近的地標逐漸換成應憐熟悉的模樣。
他快到了。
他收好手機,準備和顧念遠道別,轉過頭的時候,顧念遠的目光剛好也向他看過來。
顧念遠手上拿著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圍巾,款式幾分眼熟。
“不用,我家就在附近,而且天也不冷。”
應憐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表達了拒絕,又道:“謝謝你今天送我,早點休息。”
司機在地鐵站旁停車。
應憐沒有等人過來,自己主動拉開了車門,朝外面鑽。
顧念遠伸出去的手幾乎是剛碰到他,就縮了回去。
但應憐仍覺察到了。
他動作一滯,不解地看向車內。
“以後,還有機會當朋友嗎?”
他聽見顧念遠這樣問。
作者有話說:
小應,渾身上下只有一張嘴是硬的w
準備跑路.jpg
第6章 六隻大扇貝
應憐頭也不回,揚長而去,決絕又帶著點狼狽地鑽進了地鐵站。
他住的小區就在地鐵站另一個出口,步行不超過五分鍾。
進了小區,站在電梯裡面,應憐才如釋重負般,發出一聲沉重的喘息。
明明今天才十點不到,他卻累得像前段時間天天加班到凌晨一點半。
不管是早上的接機,還是晚上那場飯局,一切的一切,最終都停在顧念遠在他下車時說的那句話上。
“還有機會當朋友嗎?”
電梯最終停在十七樓。
應憐下了電梯,習慣性拐彎,站在左手邊第二道門前開始輸密碼,按下最後一個“#”號鍵,突然覺得剛剛未免太便宜了顧念遠。
分手當然還可以做朋友。
但那是在新鮮感過去,戀愛雙方發現性格習慣都不夠契合,決定好聚好散,互不虧欠的情況下。
他和顧念遠沒有好聚好散,誰欠誰更多一時半會也沒辦法理清,應憐實在想不通顧念遠有什麽立場說這種話。
顯得顧念遠好像有多成熟多開明,多大人不記小人過似的。
也更加襯托出應憐有多麽耿耿於懷、斤斤計較,又是何等地對那段其實根本不值一提的過往念念不忘。
顧念遠憑什麽?
應憐咬住嘴唇,莫名有種很沒意思的感覺。
他心不在焉地上了樓,發現門把手上多了個牛皮紙袋。
袋子裡面被零食塞得滿滿當當,上面還貼了張便利貼。
來自樓下的新鄰居。
對方今天下午剛搬過來,過來拜訪的時候發現應憐不在家,乾脆留了個便利貼。
便利貼上還寫了聯系方式。
應憐歎了口氣,進門打開冰箱,拿了點水果,拎著一袋分享裝仙貝重新下樓,敲響了新鄰居的門。
新鄰居是個學生氣很足的青年,帶著圓框眼鏡,看見應憐,還有點愣神,“你、你好。”
青澀得一眼就看出來是今年剛畢業。
“晚上好。”
應憐笑眯眯提起手裡的仙貝還有獼猴桃,報上姓名的同時,口中流暢吐出了一串數字。
“樓上WiFi的密碼。”
“哦,哦。”青年這才反應過來,很是拘謹地側過身,讓出一道縫隙,“你要進來坐會兒嗎?”
“不好意思,屋子裡有點亂,有幾個地方還沒有來得及收拾好。”
應憐把東西塞過去,站在門口和對方簡單聊了幾句,這才婉拒了新鄰居的邀請。
他注意到自己拒絕的時候,青年似乎松了口氣,又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等收拾好我再來做客。”應憐於是眨眨眼,“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我周六周末一般都在家。”
他踩著拖鞋上了樓,打開浴室的風暖還沒幾秒,就聽見外面傳來幾分帶著急促的敲門聲。
是新鄰居。
對方看上去更無措了,結結巴巴地補充了自我介紹,又問應憐要了聯系方式,提出要平攤網費。
應憐和他交換完手機號,才告訴他不用。
上網服務是當時辦手機卡附贈的,本來也沒花錢。
何況之後的事也說不準,人家剛搬就收網費,怎麽都有點不近人情資本家那味了。
對方似乎還想說些什麽,應憐轉身,從冰箱裡拿了罐鮮奶給他,笑眯眯道了晚安。
“你,你也早點休息!”
鄰居支支吾吾下了樓,下樓的時候,臉還是紅的。
他順手通過了對方的發過來的好友申請,打上備注,想了想,再後面的括號裡加了個數字8。
謝棠是應憐的第八任鄰居,也可能是他在這裡的最後一任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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