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石再次:“……”
祁連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匪石有氣無力地說:“你們江隊對‘顏值’兩個字可能有什麽誤解。”
江裴遺斜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因為市局的房間有限,兩個領導一向是安排在一個辦公室裡的,以前刑警們也沒覺得有什麽,但是這兩個新來的支隊長同進同出,就莫名有種“成雙入對”的感覺。
下午,江裴遺戴著眼鏡在辦公室裡看重光市以前的案子,一堆卷宗摞的比旁邊的電腦還高,由於這邊各種偵查設備都比較落後,監控覆蓋范圍還不到本地的千分之一,刑警素質不高、法醫資源也緊缺,總之是各方因素都在齊心協力地拖後腿,所以大多案子都是無疾而終,案件的偵破率低到了一個讓人不忍直視的數字。
江裴遺看的眉頭越來越緊,辦公室裡的氣壓也一寸寸低了下去。
房間的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來人詫異地“喲”了一聲,“怎麽感覺房間裡比外面還冷啊,誰又惹我們江隊生氣了?”
江裴遺面無表情地合上了手裡的卷宗。
林匪石在他旁邊坐下,眼皮自下而上抬起來,露出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溫柔地邀請道:“江隊,跟我去一趟塔步村?”
江裴遺轉眼看他:“幹什麽?”
“找一下證據啊,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麽頭緒,在局裡閑著也是閑著,”林匪石一本正經慫恿道,“去不去?”
江裴遺想了想,披上一件外套,下巴微微一揚:“走吧。”
林匪石不會開車,自覺往副駕駛上一坐,打開“旅行青蛙”的App,上去劃屏收草,江裴遺單手開著車,目光平視前方,忽然就聽到旁邊的林匪石含著笑意說:“我兒子給我寄明信片回來了。”
──江裴遺還是不能接受他居然已經有兒子了這件事,欲言又止了半晌,還是忍不住說:“他多大了?”
“好像還不到四歲,”林匪石對答如流:“昨天還在家,現在出去旅遊去了。”
江裴遺:“……”
他覺得林匪石這話聽起來有點說不出的詭異,一時竟然不知道怎麽接話,林匪石也萬萬想不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完全沒在一個次元,悠閑地給他的青蛙兒子買了一個新出的小碗,放在出行背包裡。
兩個人就在這種安靜且詭異的氛圍下和平共處了一路,林匪石是那種上車就容易犯困的體質,沒一會兒就靠著車窗睡著了,江裴遺聽到旁邊傳來的平穩呼吸聲,轉頭看了他一眼。
開車到向陽分區的邊界,前面的路就不太好走了,都是顛簸不平的土路,開上去跟滾筒洗衣機似的,江裴遺看林匪石還沒醒,就把不知道誰放在車裡的兔子玩偶墊在他的腦袋和車窗玻璃之間,就算左搖右晃也不會磕到頭。
這一路開了將近兩個半小時,在快要到達塔步村的時候,林匪石不用人叫自己就醒了,他看著從天而降的粉紅兔子,有些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然後臉上浮起一絲微妙的笑意。
江裴遺先帶著這睡神去了邊樹全的家,他家裡現在還有當時偵查現場留下來的白色粉筆痕跡,江裴遺道:“他的屍體當時就在這裡,仰面朝上躺著,現場基本上沒有任何變化。”
林匪石在他家裡轉悠了兩圈,對“窮”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看樣子塔步村靠製毒販毒賺的錢基本上沒有流入到村民的口袋,只是給他們吃喝,讓他們勉強死不了罷了。
然後他們又去了苗成仁的家,就在一牆之隔的另外一戶人家,根據林匪石的猜測,這個人恐怕就是殺死邊樹全的凶手,還跟“老虎”曾經有過聯系,或許他家裡會有什麽線索。
整個塔步村都飄蕩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在偏遠山區的農村,一般人家都是蓋不起廁所的,大多是“露天場所”,簡單粗暴的一個大坑,冬天還好,夏天那氣味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林匪石探進頭去望了一個眼神就出來了,並且光速撤退,進屋找江裴遺去了。
江裴遺從一個上鎖的抽屜裡翻出了一萬塊錢現金,都是鋥新的紅票子,這對苗成仁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應該是什麽人給他的──所有證據都在往“有人教唆指使苗成仁”的方向靠攏。
他用帶著手套的右手將那一疊現金裝進物證袋裡:“回去讓物證科的人檢查一下,說不定能提取到第二個人的指紋。”
林匪石道:“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應該沒有哪個毒梟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江裴遺淡淡地說:“萬一呢。”
兩個人把苗成仁的家裡翻了一遍,除了那一萬塊錢,沒有找到其他可疑的線索,就準備打道回府。
走到廁所附近的時候,江裴遺的腳步一頓,稍微偏了一下頭:“那邊你看了嗎?”
“沒有,但是……”林匪石僵硬地站在原地,非常難以啟齒地說:“你最好……別進去……”
第11章
江裴遺用食指抵了一下鼻尖,皺眉走了進去,這邊的黃土地已經被踩成“黑土地”了,再往裡看,那畫面是極其惡心而充滿喜感的,非要形容的話那真的就是“凍屎”,幸而味道並不大,也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林匪石這種渾身都是王子病的大少爺是堅決不肯往裡走一步的,看一眼都覺得是視覺汙染,在大門外等著江裴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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