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裴遺看他一眼,低聲表揚道:“這麽賢惠啊?”
林匪石小聲道:“當然啦,這可是我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禮,一定要我自己設計的,你只要負責來帶我回家就好啦。”
江裴遺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腮,看他有點兒睜不上眼皮了,就溫聲道:“先睡覺吧,明天再說,還有很長時間準備。”
時間也沒有多長,一晃而過,尤其還有兩三天就要舉辦婚禮的時候,簡直忙的顧頭不顧尾,林匪石恨不能把自己拆成八半用,總覺得各種細節還做的不夠好。
婚禮當天他們兩個人四點多就起來準備了,林匪石在車上困地睜不開眼,靠在江裴遺的肩膀上又睡著了。
穿著一身紅服的婚慶司機往後望了一眼,意味深長地嘿嘿一笑:“小兩口昨天到挺晚的吧?”
江裴遺沒聽懂他的意思,但是林匪石昨天晚上確實精神地沒怎麽睡著,於是簡短地“嗯”了一聲。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邀請名單上的賓客陸陸續續就到了,一共就只有二十四個人,兩邊的親戚一桌,省廳領導一桌,重光市那邊的舊熟人一桌,蕪雲的現同事一桌,滿打滿算就四桌子的客人,還大都沒有坐滿,偌大的酒店看起來有些空蕩。
公安廳廳長杜行第八百次探頭往外望,道:“這兩個新人怎麽還不出來?在裡面磨蹭什麽呢?”
網監科長不急不慢地喝著茶:“你著啥急啊老杜,看時間表是十一點半才正式開始呢,咱們再聊一個小時的呱,等等他們打扮。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參加兩個男人的婚禮,以前真是孤陋寡聞啊。”
杜行搖頭道:“現在的小年輕啊,上次林匪石過來找我,我就知道這倆人肯定有貓膩,這不?”
十一點半,司儀準時走上台階,開始主持婚禮,感謝來賓,邀請新人入場──兩個人並肩從紅毯盡頭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林匪石自上而下一套水藍色西裝,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股非常高貴優雅的氣質,像從雲端走下來的神明。
而江裴遺則穿了一身暗紅色的西服,站在林匪石的身邊,跟他色彩對比強烈,有一種禁欲而複古的美感,非常抓人眼球。
──林匪石不知道從哪兒看的“自古紅藍出CP”這雞毛言論,把西服設計成了這個花裡胡哨的顏色。
這兩個人可以說是憑借二己之力提高全國公安機關整個顏值的存在了,果然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們都互相內部消化了,不給旁人一點機會。
戒指他們早就已經換過了,等司儀送完了祝詞,兩個新人就牽著手下來敬酒。
“你們兩個過盡千帆,終於在道路盡頭相遇了啊。”郭啟明道:“祝你們長長久久、百年好合。”
江裴遺:“謝謝郭廳。”
祁連滿眼淚光:“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林匪石善解人意地安慰道:“別哭,不要傷心了,以後還會經常見……”
祁連熱淚盈眶地打斷他:“我真的磕到真的了嗚嗚嗚嗚嗚嗚!”
林匪石:“……”這孩子還行不行了。
蕪雲這邊的同事站起來敬酒,打趣道:“警花,叫了你這麽長時間的嫂子,喝杯酒不過分吧?”
江裴遺接過酒杯,道:“他不太會喝酒,我來吧。”
林匪石小聲道:“我會的。”
他以前在那些臥底組織裡摸爬滾打,什麽不務正業的營生都精通,曾經也是個五毒俱全的不良青年,不過他從來沒在江裴遺面前喝那麽多過,江裴遺也不讓他喝多。
江裴遺看他一眼,林匪石用小拇指在他手心裡撓了撓,將酒杯拿了過來,仰頭一飲而盡。
他們輪著敬完了一圈的酒,不過來的人本來就不多,就算一人過來敬一杯,以兩個人的酒量也不會喝醉。
然後林匪石牽著江裴遺的手,帶他走到了酒店中央。
“──謝謝大家百忙之中來捧場,我想各位對我跟裴遺都非常熟悉了,都是朝夕相處過的人,我就不再多介紹什麽了,今天在這裡舉行我們的婚禮,如你們所見,”林匪石眉目含情地說:“我想和他一生終老。”
祁連忍不住擦了擦口水:“這句話殺傷力真是太大了,林隊今天太好看了,我想背著林隊百米衝刺,把他搶回家。”
旁邊人附和道:“我背起江隊就跑!”
另外一個人潑冷水:“算了吧你又打不過人家,敢撬南風的牆角,你還想不想活啦?”
“哈哈哈哈哈……”
雖然邀請的客人少,但是場面非常熱鬧,一下午都在歡聲笑語中度過。
等到婚禮結束、所有賓客都離席,已經是很晚了,江裴遺從來不知道原來待人接物是件這麽累的事,簡直比他跟人打架都讓人筋疲力盡。
休息室裡,林匪石跨坐在江裴遺的腿上,垂著眼問他:“客人都走了,你要帶我回家嗎?”
江裴遺在他的後腰上輕輕一拍:“回家。”
他們兩個都是男人,江裴遺又沒有在世的長輩,所以也沒有什麽“回門”的講究,婚禮辦完了就算儀式結束了,兩個人坐酒店的車回到家,夜色在天穹深處氤氳。
林匪石伸手打開房門口的燈,“啪”地一聲輕響。
燈光從斜方鋪射下來,將林匪石的皮膚渡的雪白,他的五官線條鋒利清晰,一雙桃花眼黑白分明,睫毛滾長,眼角眉梢帶著隱約笑意,他今天化了淡淡的婚妝,整張臉好看的讓人窒息,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誕生於人間的生靈。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