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琪皺起眉不解道:“你在說什麽呀!”
小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咬了一下牙齒,懇求道:“你可不可以幫幫我,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兒,然後,然後你就說我們已經做過遊戲了。”
阿琪的眼珠軲轆著轉了一圈:“好吧,你不想玩就算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阿琪披著衣服從房間裡推門走出來,找到在院子裡的護工,“姐姐,我要回去啦!”
護工看了她一眼:“怎麽樣?”
阿琪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做完啦。”
護工將阿琪送回了“基地”,過幾天檢測結果就會出來,如果這次沒有懷孕的話,他們還要繼續“玩遊戲”,阿琪吐著泡泡糖,在宮建合房間的門口踟躕不前。
過了一會兒,宮建合從房間裡出來,見到阿琪在門前,精明的眼裡閃過一道暗光,微笑著問:“阿琪怎麽在這裡?今天不是去跟別的小朋友做遊戲嗎?”
“院長,這個叫小爭好奇怪啊。”阿琪皺著眉頭,口無遮攔地說:“我沒有跟其他人說,他說您教給我們的都是錯的,說他是男生,我是女生,我們不應該這樣。”
──那一瞬間阿琪看到向來溫潤和藹的院長臉上竟然溢出明顯陰沉恐怖的神色,甚至有些嚇人,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小聲道:“不是,不是我說的。”
“沒關系,他的學習不好,學習不好的孩子會受到懲罰的,”宮建合迅速調整了情緒,帶上一副溫和無害的面具,輕聲地說,“不聽話的孩子都是壞孩子,壞孩子說的話阿琪會信嗎?”
阿琪搖了搖頭。
宮建合摸了摸她的頭,哄道:“乖孩子。”
阿琪離開之後,宮建合的神色瞬間就變了,眼底一片冰冷陰森。
小爭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按理來說,小爭現在是“桃源”中的異類,其實不應該留下他,否則可能會走漏什麽風聲,教壞了其他的孩子,但是小爭現在實在是太“搶手”了,可以為他創造難以估量的價值……就像曾經的藍寧。
宮建合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小爭就知道那天的事情暴露了。
宮建合稍微彎下腰,逼視著他的眼睛:“小爭,告訴宮叔叔,是誰告訴你那些話的?”
小爭眼也不眨地看著宮建合,好像在面對一個披著人皮的魔鬼,那人模狗樣的皮囊之下是腐爛潰瘍的膿血,小爭不敢說出藍寧的名字,死死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宮建合的眼裡充滿了邪惡而冰冷的色彩,跟平日裡那個溫和可親的叔叔完全不一樣了,“真的不說嗎?說謊的孩子會受到懲罰哦。”
小爭害怕極了,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哆嗦地不成調子:“你才是壞人,是壞蛋。”
宮建合並不屑於跟一個小毛頭計較,但是他知道小爭一向膽小,夜裡甚至不敢一個人睡覺,旁邊要有其他小孩子才行,就讓人把他一個人關在一個房子裡──門牌號恰好是0816。
護工把小爭推進漆黑的房間,冷漠地說:“今天晚上你就一個人在這裡反省吧。”
小爭頓時恐懼地睜大了眼,眼睜睜看著護工把門關上,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不見。
小爭撲到門上,用力拍打著門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護工並沒有走遠,就靠在牆邊上抽煙,聽著小爭聲嘶力竭的叫聲,朝遠處的幾間房屋望了一眼,這地方非常偏僻,小爭的聲音不會傳到任何人的耳朵裡。
小爭真的太怕黑了,那仿佛是一種刻在他骨子裡的恐懼,他先是用盡全力地掙扎,直到沒有力氣了才瑟瑟縮在門邊,後背抵在門板上,完全不敢睜眼,嚇的渾身發抖,哭著說:“救命……藍寧哥哥……救命……”
藍寧。
“吱嘎”一聲,房間門被猝不及防地打開,小爭“哐當”躺到了地上,又手腳並用狼狽地爬了起來,然後被護工拎著衣領,帶到了宮建合的面前。
宮建合帶著一副金邊的眼鏡,眼裡淬著寒光,感歎似的說:“我就知道是藍寧,沒有第二個人會違背我的意思……真是可惜了。”
小爭哭的直倒氣,眼裡蘊著一層淚水,然而依舊從宮建合的話裡聽出了某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東西,哽咽道:“藍寧哥哥怎麽了……”
“──他還真以為我會把他的孩子養大,那個天真的蠢貨。”宮建合盯著小爭,近乎惡意地一字一頓說:“你的藍寧哥哥死了,自殺的。
小爭的牙關發出“咯咯”響聲,他幾乎咬不住後槽牙,因為憤怒和恐懼。
“你們這些ru 臭未乾的小毛孩子,一個一個都那麽不自量力,”宮建合遺憾道:“自從我接手孤兒院,你跟藍寧是最受歡迎的兩個孩子,可是居然都那麽讓我不省心。”
小爭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淚,惡狠狠地瞪著他:“壞人會有報應的,警察叔叔會把你們這群壞蛋都抓起來,關進監獄裡……”
“希望你能等到那一天,”宮建合挑了一下眉,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罐黑瓶液體,對旁邊的護工道,“把這個給他喝下去。”
護工像是一個忠心的提線木偶,宮建合提哪根線,他就抬起哪個部位,他接過宮建合手裡的瓶子,打開瓶蓋,強行掰開小爭的下巴,將裡面的液體一股腦倒進了他的嘴裡。
小爭的力氣完全不足以抗衡一個成年人,被逼著咽下了毒藥,嗓子一陣火燒火燎的劇痛,他痛苦地“啊!”“啊!”嘶叫了幾聲,痛的渾身劇烈發抖,忽地從嘴裡噴出一股鮮紅的血來,濺了一地──從那之後,小爭的聲帶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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