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聽見趙淳喻的聲音,潭風生頓了一下道:“你回家吧。”
“能給我開門嗎?”
“我早上說得很清楚,我們不可能。”
趙淳喻:“那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快回去!”
趙淳喻不疾不徐地道:“我在門口等,你想開門了再開。”
把書包摘下,趙淳喻坐到了昨天坐過的台階上,拿出了一本書來看。
感應燈滅了一次又一次,趙淳喻每次都輕輕拍掌,雖然麻煩,但他並不討厭。有得等總比連等待的資格都沒有要好。
過了一會,有人從樓下走了上來,看到趙淳喻還嚇了一跳,趙淳喻盡量縮小佔地面積,不讓自己的體格子影響到別人上樓梯。
不知看了多久,趙淳喻眼睛有些酸澀,他合上書,揉了揉眼睛。
忽然,肚子裡傳出一陣腹鳴,他中午在食堂吃了一份飯,一直挺到現在。腹鳴聲在樓道裡回蕩,趙淳喻翻開塑料袋,裡面有半斤豬肉,三根黃瓜,兩條萵筍。
掏出黃瓜,趙淳喻考慮要不要空口吃一根充饑。
“哢嚓”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防盜門內傳來開鎖的聲音,趙淳喻握著黃瓜抬頭,就見潭風生冷著一張臉問道:“不洗就吃,也不怕農藥殘留?”
趙淳喻把黃瓜放進塑料袋,站起身道:“你吃了嗎?”
潭風生走進屋,趙淳喻順勢跟了進去,把門關上。
屋裡黑黢黢的,除了電視,沒有絲毫的光線,沙發邊散落著空啤酒罐和幾袋零食,茶幾上還有吃剩的葡萄和桃子。
潭風生坐回沙發,喝酒看電視,就是不搭趙淳喻的話茬。
趙淳喻走進廚房,看了眼垃圾桶,跟他早上出發時一樣,沒添加新的垃圾,也就是說,潭風生一天都沒吃飯。
洗了把手,趙淳喻開始著手晚飯,萵筍炒肉,涼拌黃瓜,再加個雞蛋湯。
趙淳喻向外看了一眼,潭風生似乎在專心致志看電視。
米飯做好,趙淳喻盛了兩碗端到了客廳的茶幾上。
潭風生掃了一眼道:“我沒胃口。”
趙淳喻也不勉強,把菜擺上桌,自己吃了起來。趙淳喻飯量大,一碗米飯總要盛冒尖,大口大口地咀嚼,看起來非常香。
潭風生本來不餓,看他吃得這麽香,便也有點饞。
戀愛固然使人神傷,但食欲說來就來,一點也不顧及你是不是正在悲傷。
趙淳喻“唏哩呼嚕”地喝了一口湯,就聽旁邊潭風生輕輕“嘖”了一聲。
“怎麽了?”
潭風生:“你喝湯不能小點聲?”
趙淳喻一口熱湯下肚,舔了舔嘴唇。
“去廚房拿個杓,用杓喝!”
趙淳喻起身去廚房拿了個杓,潭風生探出頭,吸了一口氣,該說不說,趙淳喻做菜很有一手,肉片切得厚,澆點料酒和耗油,噴噴香。
等趙淳喻回來,潭風生還坐在那兒看電視,滿臉的心無旁騖。
一碗飯吃完,趙淳喻又去添了一碗,潭風生還是沒有動筷,只有喉頭來回滾動,多咽了幾口唾沫。
趙淳喻嚼著菜,說道:“不好意思,用了你家大米。”
潭風生早就忍不住了,一聽這活,眉頭馬上立了起來:“誰讓你用的?”
“我忘了買米,不然你吃點,就當還你米錢了。”
順坡下驢,潭風生拿起筷子,揚起下巴道:“調料呢?”
趙淳喻忍住笑,眼裡閃著碎光:“也用的你家的。”
“米是我家的,料也是我家的,那這飯我肯定得吃了。”
潭風生端起碗喝了一口湯,趙淳喻在旁邊問道:“給你拿個杓?”
用嘴端著碗喝湯,誰喝誰都吸溜。
潭風生:“……拿一個吧。”
潭風生餓狠了,一連吃了兩碗飯,胃腸太飽,連酒都喝不進去了。
趙淳喻洗好碗筷,看潭風生端著啤酒也不喝,就坐下來問道:“喝不下去就算了吧,酒這東西喝多了沒好處,我家樓下有個鄰居,就是酒喝多了,右手總發抖。”
潭風生臉一黑,舉著罐子喝也不是,放也不是,他很傷心,也很傷感,可趙淳喻總是用現實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來打斷他。
“你要是怕浪費,我幫你喝了。”
潭風生狐疑道:“你喝過酒嗎?”
在他印象裡,趙淳喻別說喝大酒,就是小小一口都沒見過。
趙淳喻:“沒喝過。”
見潭風生遲遲不動,趙淳喻索性把酒強硬地拿了過來,潭風生想去搶,結果趙淳喻右臂按著他,左手仰脖就是一頓猛灌。
“趙淳喻!”
大半灌啤酒進肚,趙淳喻打了一個酒嗝,評價道:“不好喝,又苦氣又大。”
停頓了半晌,趙淳喻覺得沒事,頭不暈,臉也不紅,就是有股酒氣往上頂。
“都喝完了,你去睡覺吧……嗝。”
趙淳喻以為潭風生的酗酒只會持續幾天,結果潭風生連著灌了一個星期。
每天晚上,趙淳喻結束打工後都會趕過來,不管幾點,風雨無阻。潭風生照樣不給他開門,一開始是兩個小時,第二天是一個小時,每天縮短一點,到了第五天,不到三十分鍾就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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