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潭風生點了下頭,也不管他有沒有回禮,孫暢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趙淳喻連續一個星期沒回家,傻子也知道他和潭風生之前出問題了。一生要強的潭少爺把台階都遞過來了,按照孫暢對趙淳喻的了解,他準保會下的。
趙淳喻拖著行李箱慢慢走了過去,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潭風生。
離近看,發現他瘦得很厲害,原本就沒有多少肉的臉蛋,現在更似刀削了似的,下頜線非常明顯。
潭風生剛被孫暢惹了一肚子的火,眼睛一對上趙淳喻,這火就似泄了氣的皮球,瞬間就消了。
他捏了捏手裡的塑料瓶,強扯出了一個笑模樣:“出差辛苦了。”
趙淳喻沒笑,他很認真地看著他,說道:“有事嗎?”
笑容僵在臉上,潭風生強迫自己不要拔腿就跑。趙淳喻語氣中帶著陌生的疏離感,潭風生緊了緊鼻子,有點發酸。
“沒事不能來?”
“你沒怎麽來過。”
潭風生確實沒來過幾次,以至於連樓層數都忘了。
趙淳喻的視線滑到了他身後花壇上放著的玫瑰花上,潭風生拿過花,看似隨意地遞了過去:“上午公司發的,給你吧。”
趙淳喻無言地接過,沒有深究潭風生說的“公司發的”。
不是什麽節日就算了,就算公司發花,大多都是三八婦女節之類的節日,隻給女同志。
潭風生來時打的一肚子腹稿,現在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用腳尖蹭了蹭地面,潭風生指著趙淳喻手裡的紅色禮盒道:“這是什麽?”
趙淳喻:“特產。”
潭風生:“看到盒子上寫的‘特產’倆字了,我問裡面是什麽。”
趙淳喻:“給你吧,豆汁。”
潭風生一愣,才反應過來趙淳喻是在開玩笑,兩人之間沉悶的空氣忽然就動了。
潭風生左右看了看,道:“你有空嗎?想跟你說點事。”
趙淳喻抬碗看了眼時間,潭風生連忙道:“你先去忙,我在這等著。”
趙淳喻:“給我十分鍾,我上去交代一下。”
潭風生點點頭,剛要坐花壇上,趙淳喻就道:“你先去對面的咖啡廳等我,別坐這兒了,石台涼。”
潭風生垂下睫毛,點了點頭,握著塑料瓶道:“好,你慢慢來。”
目送趙淳喻拉著行李箱進了寫字樓,潭風生才慢悠悠地往咖啡館走,走兩步回頭看一眼。
趙淳喻按下電梯,想了想,走到了保安室。
保安認識趙淳喻,笑著招呼他,趙淳喻沒進去坐,站在門口道:“我等電梯,就不進去坐了,有個事想問一下。”
保安:“什麽事?”
趙淳喻指了指外面道:“剛才在花壇邊坐著的那個人,等很久了嗎?”
趙淳喻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忙工作,晚上應酬到半夜,等看手機定位時,潭風生已經到家了。
保安一聽就知道他說誰了,回道:“昨天就來了,坐到我交班了都沒走,今天又來了,說是等人。我還尋思,他要是明天再來,我就得讓他登記了,可別是要幹什麽壞事。”
趙淳喻眸光微動:“他是我朋友,昨天我出差了,他不知道,正好我電話沒電了,就沒看到他的信息。”
保安恍然大悟道:“這麽回事啊,是您朋友我就放心了。”
聽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趙淳喻跟保安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咖啡廳裡,潭風生找了一個比較靠裡的座位,點了兩杯咖啡,他喝熱的,趙淳喻愛喝冰的。
看了眼時間,剛好過十分鍾,一個人影就走了進來。
趙淳喻人高腿長,穿西裝利落又帥氣,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潭風生有些出神地望著他,心想:他原來有這麽帥嗎?
寬闊的肩膀將西服撐起的恰到好處,黑襯衫系到脖頸,帶著一絲禁欲的氣質。
趙淳喻拉開椅子,服務生剛好將咖啡端上來。
“不知道你想喝什麽,就點了冰美式。”
趙淳喻用濕毛巾擦了擦手:“沒事。”
趙淳喻的眉毛很濃,劍眉星目,很正統的大氣長相。黝黑的眸子看向他,潭風生不禁挺了挺腰板。
他雖然不想承認,但看到這張臉,他的心跳就沒停止過劇烈跳動。
怕被趙淳喻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潭風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趙淳喻率先開口道:“你想說什麽事?”
潭風生放下杯子,眼睛在桌面上遊動了一圈,深呼了一口氣,抬起頭道:“你是因為我和黃麟見面才分手嗎?”
他這人不會拐外抹角,與其東扯西扯,不如直奔主題。
說完這句話,潭風生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大腦的頭皮繃緊,全身都進入了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
趙淳喻似乎預料到了他想說的話,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小生,我會提分手,是因為你不愛我。”
他可以自私一點,裝作什麽都沒有,兩人繼續處下去。可他不想這樣,這樣對潭風生來說並不公平。
他想讓潭風生擁有他想要的,即使那個人並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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