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垂下眼睛，接著去卸妝。

　　霍雲停：“北北，把我的手松開，我卸給你看。“

　　莫北不理他。莫北又把霍雲停眼皮上的膠皮找了幾條出來，撕了下來。又把嘴唇上的膠皮撕了幾張下來。

　　現在，眼前的林振聲已有四分霍雲停的樣子了。

　　莫北扶著眼鏡，眼睛幾乎都要湊到霍雲停的臉上，而頭上的紅珊瑚流蘇也跟著垂落下來，輕輕地敲擊在林振聲的臉上，鼻尖上，耳朵上。

　　莫北：“鼻子是假的，下巴是假的。下頜線也改變了。”

　　莫北的手去摸霍雲停的唇角的時候，他的手被霍雲停的大手牢牢握住。

　　莫北呆了，霍雲停抓著他的手也不松開，從地上坐了起來。和莫北四目相對。

　　莫北：“你怎麽解開的。”

　　霍雲停：“谷谷根本沒有綁我。”

　　莫北：“谷谷知道你是誰？”

　　霍雲停：“剛才他綁我的時候，我在他耳邊對他說我是爸爸。“

　　莫北覺得自己是疏忽了。霍谷谷犀利敏銳，不是一般的小孩子。連他都能覺察到林振聲身上熟悉的氣息，更何況和霍雲停一起生活了五年的霍谷谷。

　　他應該老早就覺得林振聲的異常了。所以，在林振聲告訴自己就是他就是爸爸的時候，霍谷谷才立即就相信了。

　　霍雲停依然緊緊地拉著莫北的手。他深黑的眼睛看著莫北，大手摩梭著莫北的手指。食指、中指、無名指，又摩挲著無名指上那枚藍鑽戒指。

　　霍雲停把莫北的手抬起，送到自己的唇邊，在他的無名指上輕輕一吻。

　　那種霍雲停帶給莫北獨有的頭皮發麻，汗毛倒豎的感覺，此時更是密密麻麻衝擊了過來。

　　霍雲停：“你一直戴著，我真是太高興了。”

　　莫北：“取了戴戴了取麻煩。”

　　霍雲停低笑一聲，向莫北靠了過來：“我唇上還有妝，你別動。”

　　莫北心說，神經病啊，有妝你就去卸啊。

　　下一刻，霍雲停的唇壓了過來，落在莫北的唇上。

　　一時間，莫北整個腦海裡只有鼓點一樣咚咚作響的心跳聲。

　　第76章

　　霍雲停的唇上還有妝， 莫北果然一動不敢動。霍雲停的唇緊貼上來，涼涼的， 軟軟的， 靜止的。但莫北的口腔內卻是熾熱的，強烈的，攪動的。

　　兩人離得太近， 莫北的眼鏡裡什麽也看不到，但他此時腦子也空空的， 只聽得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直到忽然“啪”的一聲，像是重物落在地上， 把莫北的神志拉了回來。

　　莫北忙推開霍雲停， 睜開眼睛，悄悄地大吸一口氣：“剛才外面有人。”

　　林振聲回都不回：“有什麽重要。”

　　林振聲的聲音， 眼睛， 都不離開莫北。他的莫北回來了， 即便現在還不記得他，但在他心裡已有自己的位置。

　　林振聲的大手按上莫北的後腦， 把他再次向自己胸膛上推近。

　　莫北再次睜開眼睛時，林振聲一手攬著他的肩膀，一手撐著他的腰。

　　莫北恍惚了會兒，取下了眼鏡， 鏡片上全是霧氣，眼前一片模糊。當他要去擦的時候，林振聲的大手把的眼鏡拿了過來，用毛巾擦了擦， 然後給莫北戴了回去。

　　林振聲的臉這次無比清晰地映入莫北的眼簾。這樣只有四分像的臉， 像是隱藏了霍雲停， 卻又像是露出了真正的霍雲停。那種幾分瘋氣，而又旁若無人的氣質。

　　霍雲停的手再次扶在了莫北的腰間：“北北。“

　　莫北這次打掉了他的手：“小林哥哥，你是不是要回自己屋了。”

　　莫北要去把霍谷谷接回來了。

　　霍雲停那雙黑沉的眼睛看著莫北，低笑一聲：“你親我一口，我就走。”

　　莫北呼吸再次不暢了。得寸進尺，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但這也不是霍雲停單方向的原因。某種意義，這其實也是莫北默許的結果。

　　莫北忽然說：“你以前連我的房間都不會進去的。”

　　莫北說的時候，有兩分不自在與緊張。但他的目光依然牢牢地鎖在霍雲停那張似是而非的臉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說，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麽答案。

　　莫北以為這個問題會讓霍雲停好好想一想，然後有一翻解釋說明，但霍雲停只是依舊用那種瘋與熱的目光看著他，沒有半妙停頓：“北北，我愛的是現在的你。“

　　莫北呼吸滯住。同時，腳趾頭想去摳地板。

　　他想問：霍先生，這麽尬的台詞，您怎麽能想得出來。

　　莫北：“我去接谷谷。”

　　莫北站了起來，背轉過身後，抬起兩隻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與熱乎乎的耳朵。

　　背後是霍雲停的笑聲。

　　瘋子！莫名心裡說。

　　莫北從蒙古包裡走出去，因為住的是旅店，外面並沒有沒有值班的工作人員，四處靜悄悄的。莫北確信剛才外面有人。而那個人是誰，莫北心裡有個名字浮了上來。

　　剛才他和霍雲停進來的時候，就只有葉初落在後面。

　　莫北唇角彎了彎。他預感到接下來會有好戲上演。

　　莫北到周思過那裡，把霍谷谷接了回來。霍谷谷：“爸爸走了？”

　　莫北：“你什麽時候發現他是爸爸的？”

　　霍谷谷黑葡萄大眼閃了閃：“鏡像人的時候。北北，好幾次看到小林叔叔的背影，我都以為是爸爸。後來，林小叔叔抓眼鏡蛇的時候，我確認那就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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