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惡毒的宣泄詛咒一場,才重重摔門走人。
莊辰栩獨立在實驗室半晌,再面無表情地回頭去繼續自己手下的工作。
外人都能輕易分辨出來的事,當事人卻往往當局者迷。
當天晚上,柏言可憐兮兮地跑來找他傾吐失戀的痛苦,也算不上痛苦,他只是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各方面條件都不差,卻沒有一段感情能撐過三個月的。這樣快餐式的愛情,讓他在外頭名聲堪憂,而他明明並不是把感情當兒戲的人。他很難過,很想好好體驗一次戀愛的滋味。
再之後,莊辰栩的碩士導師找他討論讀博的事,國外有兩個推薦名額,問他有沒有興趣。莊辰栩收下了報名表。
飛機起飛,在之前他誰都沒告訴,名單公布瞞不住了才跟人說的。柏言措手不及,隨即和他在電話裡就大聲吵起來,掛電話後自說自話地爆發了冷戰,在臨行前也沒有來給他送行。
從舷窗朝外看過去,陽光熱烈,照得遠處連片的玻璃幕牆格外耀眼光潔,莊辰栩眯起眼,心中並無苦澀不舍,十分坦然平靜。
三年時間,他已做了很大的讓步。至於事情會發展成怎樣,他沒有預備,但會盡量去接受。
他不是什麽偏執孤獨的變態,他只是喜歡上一個人,才想要用盡力量去試探他。
第34章 很想你(副cp)
醉酒後的第二天,柏言醒來的時候,是被一股食物香味勾醒的。
他仰頭看到熟悉的頂燈,就知道自己又睡到了莊辰栩這兒,他熟門熟路地跳下床,從衛生間櫃子裡翻出自己那套潔具,一邊刷牙,一邊走出房門,走到餐廳,倚著中央的島台,身子一歪,看莊辰栩煎魚。
“等會你送我去醫院吧,我車還停在周飛那家火鍋店。”
莊辰栩給鱈魚翻了個面,也沒轉頭,“好,你把鑰匙給我,我等會給你把車開回去。”
柏言咧嘴一笑,笑出一嘴的牙膏沫,“開回我家?那晚上你來接我下班咯?”
“晚上我沒空,你還不定加班到什麽時候,你自己打車吧。”
柏言撇了撇嘴,“小氣。你又要幹什麽去?接你那位男朋友?”
莊辰栩沒否認,把魚盛出來,在上頭擠了點青檸汁,“知道你還問?”
柏言沒想到他會承認,一下子成了啞巴。柏言發現,只要話題一轉到陸洵身上,不管在說什麽,自己就會卡殼,不知道該怎麽應對,而那往往又是自己先挑起來的。
他咬著牙刷柄,一聲不吭地轉去衛生間洗漱了。
莊辰栩這預備了他全套東西,護膚品剃須膏都是他用慣的那種,毛巾也是專屬的,幾乎像在家一樣完備親切。莊辰栩的家也像他的家,他那個房子大而冰冷,甚至沒有這裡好。然而再好也不是自己的,自己不可能永遠霸著這塊地方不放,等這裡有了另一個主人,自己就得識趣地騰地方讓開,總不能等人抹去面子開口趕人了,自己才反應過來灰溜溜地走。那樣子多可憐狼狽啊。
柏言渾身一悚,為這可預見的未來而憂心忡忡,起床時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
走去餐廳,拖開椅子吃早餐,也是一副鬱鬱不振的樣子,兩道濃秀的眉毛淺淺皺著,看著有一點委屈。
莊辰栩就盯著他瞧,柏言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你老看我幹什麽?”
“回來到現在都沒好好看過你,跟你說過話,”莊辰栩緩慢說,“現在這樣坐著吃飯,突然發現,還挺想你的。”
柏言愣了一下,沒想到莊辰栩會頂著這樣一張毫無起伏的臉這麽溫情的話,他睜著眼,突然發現莊辰栩嘴角竟然有一點淺淺的笑意,莊辰栩很少笑,柏言被笑得心裡像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癢酥酥的,從裡到外開始發麻。
他下意識挪開眼睛,抱怨一句,“就現在嘴上說的好聽,虧你還知道回來,你怎麽不乾脆在國外呆一輩子算了?”
莊辰栩低頭用刀叉切割盤裡的魚肉,“不是有人一天三次地問我什麽時候回來嗎?”
“是啊,我要是不去找你,真怕你失蹤在那裡了,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莊辰栩剛出國的時候,柏言跟他玩冷戰。鬧著鬧著,人就音訊全無了,最後還是自己費盡心思重新找來聯系方式去求和。想想真是全無尊嚴。
可雙方總有一方要先低頭,否則強著強著,他怕這麽些年的感情就潦草收場了。
柏言抓起牛奶喝了一口,牛奶剛熱過,還是燙的。結果猝不及防燙了舌頭,疼得他嘶了一聲,抬手捂住了嘴。
“怎麽了,燙到了?讓你不要喝這麽快。”一看他叫痛,莊辰栩神情緊張地站起來,身子越過大半張桌子,手抬起他的下巴,“把手拿開,張開嘴,讓我看看。”
柏言依言把手拿開,張了嘴。只要莊辰栩嚴肅了,他總顯得很聽話。就這麽抬著頭,能看到莊辰栩專注地盯著自己的口腔看,讓他開始不好意思,臉像燒著了般發燙,甚至擔心早上洗臉刷牙不到位,還留有什麽瑕疵,最怕是宿醉後有口氣。
手又捂上嘴,往後退了點,“昨天可能吃火鍋燙著了,早上照鏡子的時候嘴還有點腫,舌頭也有點疼。牛奶其實不是很燙,可能是碰到了傷口。”
柏言看莊辰栩真著急,就為他開脫解釋。卻沒想到這話說完,莊辰栩眼神向上抬,正和他對視了,突然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原先掰著他讓他張開嘴的手也松開了,反而去碰了他嘴唇破皮的地方,“真是吃火鍋燙著了?腫成這樣,像被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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