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珉張了點唇,白皙的齒列追著謝時玉的手指咬過去。
謝時玉一下收回手,勾唇笑他幼稚。
韓珉也彎了眼睛,凸起眉弓的弧度都變柔和了。
謝時玉站起來,伸手抓了外套,跟柏言幾個揮了揮手。幾個人玩是在玩,神一直分在他兩人身上呢,看到他們要走,都抬起頭瞧著,周飛很意外,柏言很欣慰,紀睿表情古裡古怪,十分糾結。但無一例外,很快就又轉回頭,佯裝不耐煩地催他快走,別打擾他們玩骰子。
謝時玉好氣又好笑,感覺自己像是被賣了一樣。
出了酒吧,夜間風很涼,酒吧一條街,霓虹璀璨,招了出租車。
“去哪?”
謝時玉想了想,“酒店吧。”
他們這樣的關系,沒必要去誰家裡。
坐在出租車後座,韓珉報了個酒店名,坐在他身側,手掌貼在後腰,
謝時玉有點緊張,掌心黏膩的出汗。他可能是被蠱惑了,才會覺得跟一個只見過兩次的人開房是一個好主意。
有別於他習慣的循序漸進的套路,他對這個人一無所知,只有兩次短暫的相遇。他就好像手握盲盒的小孩,因為未知而興奮,但其實結果也許會很糟糕。
他被自己的聯想逗笑,慢慢後靠,閉上眼睛,酒意翻湧。韓珉身上很好聞,半攬著他的身體又足夠溫暖,血液裡的酒精發揮效力,他感覺閑適隨意,無論怎樣,他都不想苛責今天的夜晚。
韓珉看他閉著眼睛,像是半寐,嘴角勾著抹柔和笑意,發絲細軟散亂,雙頰被染紅,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兒,皮膚白皙透亮,好像被泡軟了的酒釀圓子。
車經過路旁的街燈時,把謝時玉的睫毛照成溫和的暖金色。
貼著後背的手慢慢劃了下謝時玉脊椎凸起的骨頭,“在想什麽呢,笑得那麽開心?”
謝時玉半睜眼,醉得厲害,眼神有些對不上焦,“我在想,也許你會是個變態殺人魔。”
韓珉視線掃過,“如果你真的醉的不省人事的話,被殺了也不會知道。”
“你覺得我喝醉了嗎?”
韓珉抽回手,垂在身側,面向前方,嗯了聲,“謝醫生,現在後悔還有機會。”
謝時玉笑了下,坐起來一點,抬手松了松領口,“不至於,我還清醒著,”兩顆扣子解開,露出鎖骨下的凹陷,好像能容下一汪水,修長手指滑下前襟,碰到了韓珉的手,謝時玉向他靠近了點,“也許你不舍得讓我走。”
韓珉一時失聲,面前笑吟吟看著他的人,俊秀斯文,原先以為是害羞呆板的,卻還能展露這樣的漂亮風情,遠比自己預料的有意思。喉結動了動,他俯身下去,“你可以接吻嗎?”
謝時玉微愣,眼神遲疑地滑過韓珉的唇,睫毛遊移不定地閃了閃。
沒有等他回應,韓珉就靠近了,眼神像有形的繩索一樣緊緊困住他。
吐息交纏,空氣好像變成了粘稠的糖漿,謝時玉心跳加快,韓珉的身軀壓近,臉在他眼前寸寸放大,俊挺的眉骨,深邃狹長的眼,人中那點小小凹陷,視線遊移向下,慢慢聚焦在形狀姣好的薄唇。
謝時玉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默許地閉上眼。
可臨近觸碰時又停下,韓珉忽而笑了笑,只是抬手揉了把他軟乎乎的發,將他擺正放好,就直起身,看了眼一直在偷瞄後視鏡的出租車司機,“困了可以先睡會兒。”
謝時玉睜開眼,說不清那驟然而逝的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抿了抿唇,後腦的溫暖觸感殘留,他又閉了會兒眼睛。
約炮卻還搞得這樣柔情款款,進退適度,體貼得倒像心意相通的戀人。
怪不得周炎說他是合格的情人,做戲也做得無可挑剔。
他慢慢呼吸,平複下失序的心跳。
酒店還算高端,走過旋轉玻璃門,韓珉輕車熟路,謝時玉慢吞吞跟在後頭,好整以暇地打量精致的酒店內飾,心裡在想,這種事,韓珉倒像是各中老手,不知做過多少次。如果問他要一張健康證明,會不會太破壞氣氛?
電梯上樓,房卡刷開門,謝時玉剛一走進去,就被推靠在了門板上。
肩膀撞上堅硬,門鎖哢噠一聲合攏,房間沒有通上電,一片漆黑。他驟然一驚,向後退無可退,眼睛由光亮乍入暗處,一片漆黑,然後嘴唇就觸碰到了一片柔軟。
韓珉靠著他,箍住謝時玉的腰,胸膛被壓迫在冷硬門板與另一片炙熱之間,幾乎無法動彈。
呼吸被奪取,唇舌被褻玩挑逗,技巧嫻熟到不容躲避。
謝時玉雙眼大睜,本能反抗,臨到動手,又生生止住,趁著接吻間隙,側頭,裝著波瀾不驚,“你喜歡這種玩法?”
韓珉退開一步,昏暗中,抬起手用拇指抹過嘴唇,聲音有些沙啞粘稠,“讓你先體驗一下。”松開抓著他的手,轉身將房卡插入卡槽,滴一聲通電,房間燈火通明。
謝時玉輕咳一聲,掩飾方才的慌張和窘迫,因為太突然,吻的滋味沒有記清,只是接受度良好,沒有反感。
韓珉松開領口,調了調室內空調,打開酒店內擺放的酒櫃,取出啤酒,喝了一口。
謝時玉從玄關處走進房間,出風口開始吹出宜人的涼風,驅散室內久閉的燥熱和沉悶。
他深呼吸一口氣,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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