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不要試試?”
柏言有些意外地抬起頭,半晌搖了搖頭,“你別哄我,我喜不喜歡重要嗎?”頓了頓又自問自答地說,“本來我的態度就不重要,你喜歡就得了。”
“別這樣說。”
“我一直都是這樣說話的,你太久不回來了,所以都忘記了。我這樣無關緊要的人,忘了也就忘了。”柏言繃緊了唇線,在從這場對話脫身前,又盯著莊辰栩的眼睛說,“但你有一件事還是說對了,我的確不喜歡他。”
柏言從衛生間出來,徑自去包廂拿了東西就往外走,連個招呼都沒打。
莊辰栩晚一步回來,謝時玉問他,“怎麽回事?又聊崩了?”
莊辰栩看了看包廂裡的人,“他走了?”
謝時玉點點頭。
莊辰栩說,“你去看看他吧,我估計他在樓下等你們。”
“等我?”
莊辰栩點點頭,“你看看手機上他有沒有聯系你。”
謝時玉狐疑地拿出手機,發現的確有條微信,柏言問他走不走。
謝時玉笑了,“你還挺了解他的。”
莊辰栩臉色卻並不輕松,好像很疲憊,搖搖頭沒再說話。
——
柏言坐在樓下沙發等了會兒,謝時玉才下來。
“你怎麽這麽快就走了?”
柏言把頭埋在膝蓋間醒酒,兩隻手搭在後腦上,“待下去沒意思,我就走了。”
謝時玉坐他旁邊,手抬起碰到他後頸的骨頭,柏言就跟觸了電一樣直起身,轉過頭來驚魂未定地看謝時玉。
謝時玉被他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柏言怔了怔,然後反應遲緩地眨了下眼,重新垂下頭,“沒什麽,你突然碰我,把我嚇到了。”
謝時玉有些困惑,“你沒這麽不經碰吧?”
柏言苦笑了下,歎了口氣說,“剛剛對不起。”
“什麽?”
“就剛剛玩遊戲時候說的話,我不是故意的,我沒那意思,我可能抽風了才這麽說的。”
謝時玉說,“沒事,不怪你。”
柏言放松一點,“莊辰栩讓我跟你們道歉來著,怕你們記仇。”
謝時玉笑起來,“那他沒說錯,你這張嘴是得教點規矩。”
柏言歎氣歎得更厲害些,“其實我是想氣他來著,結果他一臉沒事人似的,反而傷及無辜了。”
謝時玉嗯了聲,“你幹嘛要針對他,他才剛回來,什麽地方惹著你了?”
“不知道,他從回來到現在沒一個地方讓我看著順眼的,簡直是在外頭扎了一身刺回來的。”
“他沒扎刺,你倒是渾身都是刺。不就是帶男朋友來嘛,何必這麽大反應?”
柏言有些煩,“我不知道,可能太突然了,他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事,突然之間你最好的朋友就成了同性戀了,你總得給我點時間去適應吧?”
謝時玉皺了點眉,“但我也是,紀睿也是,你從沒對這方面有什麽接受不了的。”
“我從認識你們那天起就知道了,這不一樣,我接受你們的時候,這就是你們身上的特性。但莊辰栩不一樣,我打小就認識他了,老是吃女孩送他的巧克力,看女孩追他,我就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但他現在突然帶人過來,就讓我接受,強硬蠻橫,一點回轉的余地都沒留,這難道不是他的問題嗎?”
謝時玉有點想笑,“人家談戀愛,跟你有什麽關系?幹嘛要你同意?”
柏言被話堵住,“那我總有權利不喜歡吧?”
謝時玉說,“你不喜歡陸洵?你連三句話都沒跟人家說上呢。”頓了頓又說,“更何況,他還是他,性向又不會改變什麽,我想不出你有什麽好不適應的。”
柏言煩悶極了,心裡像堵了堆亂絮,“他們談了半年了,莊辰栩也從來沒跟我說過,我們每天都聊天,我什麽事都跟他說,他卻連這麽重要的事都不告訴我,你說,他把我當什麽了?”
謝時玉一時無言,這是人心理失衡了,覺得自己被忽視了。柏言估計是真喝醉了,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呼吸間都是酒氣,心裡煩悶難過,人就特別容易醉。
謝時玉摸了摸柏言頭髮,“你要是因為這點不高興,你就去告訴他。”
“我不要。”柏言賭氣說。
“為什麽?”
“那會顯得我很幼稚,特別在乎他,好像他很重要似的。”他嘴裡低低地嘟囔,“要是他不這麽認為,那我太沒面子了,而且……”
“而且什麽?”
“也會給他壓力,”柏言又歎息起來,“好像是我硬要在他心裡找存在感,這種本來就不能強求。”
謝時玉知道柏言這人表面大大咧咧,心裡卻太細了。
他把柏言扶起來,“別煩惱了,我送你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在出租車上,司機一直充滿戒備地盯著兩人,生怕不省人事的醉鬼會吐他一車,柏言還一直在昏頭昏腦地說些沒有邏輯的話。
柏言靠著謝時玉的肩,“時玉,你說為什麽莊辰栩會喜歡他呢?。”
謝時玉頭痛了,醉鬼真的沒完沒了,可還得應付,“他都沒談過戀愛,你怎麽知道他喜歡什麽?”
柏言迷瞪瞪看著他,撇了撇嘴,“好像你說的也有道理。”
把歪歪扭扭往下倒的人扶正,謝時玉忍俊不禁,“你別老糾結在這點上了,這有什麽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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