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們都開始興奮地交頭接耳,有幾個平時比較活躍的甚至對崔放喊:“班長,你太牛了!”
我也覺得崔放能請來喬易夏做模特挺牛的,畢竟從表情上看,喬易夏似乎並不很放得開。
崔放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安靜,笑道:“好不容易請來的,你們別給他嚇跑了。”又轉過頭去對喬易夏說:“你隨便站就行,怎麽舒服怎麽來。”
全班都開始手忙腳亂地拿出畫板和鉛筆。
開始畫的時候,我發現喬易夏似乎有些過度緊張,他身子站得挺直,兩隻手在胸前握得很緊,眼睛看似是盯著前面的地面,過於快速的眨動還是暴露了他的不知所措。
也是,全班四五十人的眼神一起招呼過來,心理素質一般般的人根本受不住。只是這樣的話,他站得別扭,我們畫起來也不會很舒服。
崔放站起來,拉他走到窗戶旁邊:“你坐窗台上吧,不用面對我們。”
學校分給我們做畫室的這間教室和其他教室布局不太一樣,窗戶更大,采光也更好,窗台寬寬的,足夠坐下一個人。
他坐下之後,我又想起什麽,跑回隔壁彎腰在桌洞裡翻找了一通,扒拉出一本《追風箏的人》。
“喬易夏,給你本書看,接著。”走到離他不遠,我把書拋給他。他抬手接住了,翻了翻,抬頭和我說謝謝。
這樣就好多了,姿勢不僵了,眼神也不躲閃了,模特和畫畫的人都舒服一些。
落筆之前,我大概構思了一下,覺得喬易夏應該很好畫。畫人物最重要的是抓神韻,而喬易夏身上那種清冷的氣質其實是非常突出的。如果把線條和光影處理好,再通過一些細節表現出他這種獨特的氣質……我腦子裡呈現出一幅成品,覺得效果應該還不錯。
開始畫整體輪廓的時候,我還算是心無旁騖。等到描摹臉上的細節時,我又心猿意馬起來,想著邊岩喜歡喬易夏,應該是從喜歡這張臉開始的吧,畢竟他一向隻喜歡好看的東西。
我筆下不停,心裡卻偷偷歎了口氣:唉,喬易夏這張臉是很好看啊,就算讓我回爐重造一次,也不一定能精致成這樣。
而且成績上也能和邊岩匹敵,哪像我啊……如果我是邊岩,大概也會選擇喜歡喬易夏吧。
離放學還有幾分鍾,教室裡的談話聲漸起,看來大家都畫得差不多了。崔放走到喬易夏身邊,低下頭在他耳邊說了什麽,喬易夏點點頭,從窗台跳了下來。
“盧沛,”他走過來,手裡拿著那本《追風箏的人》,“能把這書借我看完嗎?”
我正完善細節,聽他這麽說,抬頭笑道:“可以啊,拿走吧。”
他和我道了謝,轉身走了出去,崔放跟著他後面,也一起出了教室。
等了幾分鍾,教室裡的人陸續走光,我走出教室,往最東邊的諾貝爾班看了一眼,邊岩仍沒出來,可能正有什麽事情,就順便去了趟衛生間。
回到教室的時候,邊岩正站在我的畫板前,微微俯身看我的畫。
我甩著手上的水:“下課了?”
“剛下。”他沒抬頭,還是盯著畫板看得很認真。
我猛然想起那上面是剛剛畫的喬易夏,見他看得目不轉睛,突然從心底湧上一股酸澀感,我乾巴巴地開口解釋:“喬易夏剛剛來給我們班當模特了。”
“哦…… ”他絲毫不打算在我面前掩飾目光,仍盯著那幅畫輕輕說,“你畫得很好啊,神韻、氣質,都很貼合。”
我差點一賭氣要說出“你喜歡那送你好了”,但話到嘴邊又強自吞了下去:真送給他了那還了得?看不見人的時候還能看畫,而且還是我畫的,那我得多憋屈啊。
第21章 畫畫2
開學兩個多月,我逐漸發現我同桌方婧的一個過人之處:沒談過戀愛,但是說起愛情理論來卻是一套一套。而且她的靈感來得快如閃電、神不知鬼不覺,常常上一秒還在和數學題死磕,下一秒就突然冒出一句“愛情箴言”。
由於這周不休周末,因此就算是周五晚上,班裡也還是有二十幾個人留下上晚自習,我好不容易靜下心來做題,正和一道數學證明題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我同桌突然拿胳膊肘碰了我兩下,小聲叫我:“哎,盧沛。”
我以為她要和我討論題目,隨口問到:“怎麽了?”
“你知道一個人為什麽會喜歡另一個人嗎?”
“……”我已經習慣了她這種神神叨叨的說話方式,不走心地問了句:“為什麽?”
她拿筆抵著下巴頦,目光幽幽道:“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要麽是因為那個人和他很像,要麽是因為那個人和他很不像。”
我敷衍地點頭:“……有道理。”
“人啊,很容易愛上和自己不同的人。”她手裡的筆在半空中重重點了兩下,似乎對自己的新理論頗為滿意:“你看啊……這就是為什麽書生總會愛上大字不識一個的女妖精,而花花公子卻往往栽在灰姑娘身上啊!不行,我得趕緊記下來。”
她發表完這番言論,低頭從桌洞裡翻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每當她想出一條“愛情真理”,就要馬上記在這個小本子上,她有個相當遠大的目標,就是將來出一本愛情小冊子。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成竹在胸:“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方家大小姐的愛情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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