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全平複不下來。
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下,心裡繞著說不出的感覺,他打開手機劃拉了一下列表,視線從幾個狐朋狗友上略過,之後又關上。
沒一個靠譜的。
把手機放一邊,陳弈靠椅子上,微閉了眼睛。
不知道廚房裡的人在進行怎樣的思想鬥爭和良心譴責,葉含已經重新戴上眼鏡,扶了把下滑的毛巾,回何澤遠的消息。
對方在這邊開始下大雨後就打了電話,當時雨聲太大,他沒有接到,於是對方改為發消息,讓他看到的時候回一下。
葉含如實回了,說了雨勢,也說了目前在雨淋不到的地方。
他回消息的時候廚房傳來水燒開的聲音,之後就是一連串的響動。
陳弈端著薑湯走過來。
薑湯的味道實在說不上好,陳弈看到葉含萬年不變的表情終於有了些微改變。
盡管變了表情,對方還是捧著水杯認真喝完了整杯薑湯,末了還很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陳弈靠在沙發上笑了下,鏡片後的眼睛彎起。
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果然沒過多久就轉為小雨,葉含離開,去了C大。
從C大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他沒去學校,直接回了家。
明天一早有課,趁著晚上還有點時間,他抓緊備課。
今天下午那場大雨大概是最後一場雨,一口氣下了個痛快,之後陰雲就慢慢散開,到了半夜的時候,天空徹底變得乾淨明朗。
第二天一早,葉含被過強光線刺得睜開眼。
他一向不關窗,陽光照進室內,一片明亮。
醒了後就再也睡不著,他慢慢坐起身,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比平時早了不少。
隔壁鄰居今天也起得早,兩個人於是一起吃了早飯。
何澤遠把牛奶放葉含手邊,看了眼窗外,說:“天氣預報說昨天的雨下完就會開始升溫,你注意加減衣服。”
葉含點頭。
——
今早葉含沒帶早餐,學生集體猜錯,全往前幾排坐。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教室裡一片亮堂。
講到一半,葉教授挽起衣袖,開了教室前側的大門。
遠遠站在教室外邊就可以清楚看到站在講台上的人。
隔著老遠,樹蔭底下,身後跟著兩個學生,男人一手拿資料,一手揣還沒來得及換下的白大褂的兜裡,轉頭看向教室裡的人,視線久久沒移開。
倆學生站一邊,交換了個眼神。
這一上午好像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又有點些微的差別。
辦公室裡,陳弈起身接水的時候視線會不自覺掃過一側沒人的辦公桌,在一眾人討論的時候看向站在人群中心但大部分時候都在安靜思考的人。
下午的時候,葉含不在學校。
之前買了幾次咖啡,陳弈已經養成了買兩杯的習慣,買完回到辦公室才意識到對方不在。
還在辦公室奮筆疾書的路柄喜獲咖啡一杯,得到時還很受寵若驚。
白嫖一杯咖啡,他開心一喝,苦味瞬間竄上天靈蓋,整個人都升華了。
陳弈驚訝,說:“原來你不喜歡喝黑咖。”
他說:“葉含挺喜歡的,我以為你也。”
路柄痛苦得直拍桌。
他連灌好幾大口水,之後指責道:“咱都是朋友,你就記得葉含喜歡喝啥,你該不會喜歡他吧?”
“……”
沒有反駁,回答他的是短暫的沉默。
之後他聽見陳弈低聲問:
“你之前在車上說葉含喜歡什麽類型來著?”
——
一切好像沒有什麽變化。
唯一的變化大概就是忙過了最忙的階段,葉含最近閑了下來,下午就可以正常下班。
從某一天開始,路柄像是突然愛上了出去逛,多次提議幾個人一起出去玩,並且多次被拒絕,一問對方原因,都說已經有安排了。
他問:“你有啥安排了?還每天都有。”
不遠處的陳弈投來視線。
葉含略微思考,之後回答:“鍛煉。”
準確來說是陪何澤遠鍛煉。
對方接了個電影,動作片,很考體力,想在進組前多鍛煉。
這個人想鍛煉又不想一個人煉,之前試圖拉他入夥,他猜拳輸了,於是加入。
路柄像是完全沒想到這個回答,先是震驚了一下,看了眼他清瘦身形,之後點頭:“鍛煉好哇。”
葉含點頭,收拾好東西就離開了辦公室。
與其說是鍛煉,不如說是飯後消食。
他們最開始是慢跑,後來何澤遠教他打羽毛球打籃球,手把手教,有進步就使勁誇。
投完最後一個球,兩個人坐一邊長椅上,葉含轉頭問:“這樣你真能鍛煉?”
何澤遠笑眯眯點頭:“可以的。”
剛好是太陽下山的時候,路邊的燈沒有亮起,天邊緋色紅霞染上淡淡橘色,鋪展開來,映亮人精致五官。
何澤遠湊近,看了眼身邊人被打濕的額間碎發,說:“過幾天會更熱,你是不是該剪頭髮了?”
葉含略微抬眼:“又長了嗎?”
想了下後幾天的安排,他說:“以後再說。”
何澤遠笑了下:“你怎麽也犯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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