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周禕笑了起來:“是不是又社恐了?”
“應該是。”
“恐我嗎?”施無恙摸出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煙。
周禕轉頭看著他,笑道:“那肯定是恐你啊,小朋友臉皮薄,看見生人難為情。”
施無恙叼著煙笑了笑:“這麽靦腆。”
半晌過後,天色徹底變暗了,余風和周禕要走,施無恙跟周禕說:“我再吹會兒風,你們先回吧。”
“行,別吹太久,到時候別著涼了。”周禕叮囑道。
施無恙點點頭。
余風回房的時候,謝安嶼正坐在床邊跟丁小飛發消息,船艙很小,兩張單人床之間夾著一個很小的床頭櫃,兩張床之間大概只有半米的距離,躺在自己床上伸手都能摸到隔壁的床。
謝安嶼坐在床邊,弓著兩條大長腿,膝蓋都快頂到余風的床沿上了。這麽窄的過道,估計兩個人面對面站著都能撞到對方的臉上。
余風坐過遊輪,但確實沒住過這麽迷你的船艙。
余風一進來,謝安嶼頓時就不自在了,手抓著手機,腿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擱。
這船艙沒比余風家的浴室大多少,倆人沉默的時候甚至都能清楚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這床……”余風皺了皺眉,“睡一晚骨頭都得散了吧。”
余風做了幾秒鍾的心理建設,平靜地接受了現實。門口有放行李的櫃子,余風把背包從櫃子裡拎出來,打開包,把相機放了進去。
謝安嶼站起身打算去外面待會兒,要他跟余風單獨待在這麽狹小的空間,要不了半小時他就得捂在被子裡,要麽被活活熱死,要麽被活活悶死。
“我出去透透氣。”謝安嶼說著打開了門。
謝安嶼上了甲板,輪渡上的乘客不多,三三兩兩地圍在欄杆旁邊,有的聊天,有的看海。
謝安嶼站在圍欄後面,遙望著天邊。
“巧啊。”
謝安嶼聞聲轉過頭,看見施無恙愣了愣,點頭打了聲招呼:“施老師。”
施無恙朝這邊走了過來,他正準備回去。
“你一個人上來的?”
謝安嶼嗯了一聲,回想起今天在高鐵上看到的那一幕,他有點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別擔心,我不是變態。”施無恙看著謝安嶼說。
謝安嶼看了他一眼。
“我只是……”施無恙頓了一下,“喜歡周老師。”
謝安嶼表情一怔,施無恙的直白讓他有點震驚。
施無恙笑了笑:“你剛才在高鐵上也是這副表情。”
“這件事,還請你幫我保密。”施無恙說。
謝安嶼點頭嗯了一聲。
施無恙淡淡一笑:“謝謝。”
謝安嶼猶豫片刻,問了一句:“你沒打算告訴周老師嗎?”
“目前沒有這個打算。以後應該會告訴他。”
施無恙本來還擔心謝安嶼會被嚇到,沒想到他還挺淡定。
謝安嶼有點好奇:“要是……他接受不了呢?”
“接受不了那只能死纏爛打了。”
謝安嶼表情一愣。
施無恙笑道:“開玩笑的。接受不了就只能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了。”
“……不再來往了嗎?”
“嗯,可以這麽理解。”
“周老師他不會這樣的。”
“我知道。”施無恙笑了一下,“我說的是我自己,我會單方面跟他斷絕來往的。我回房間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坐了一天的車了。”
謝安嶼點了點頭。
謝安嶼沒在外面待太久,他回去的時候余風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他輕手輕腳地從行李箱翻出自己的洗漱用品,在房間的衛生間裡簡單洗漱了一下。
坐了一下午的車,確實有點累,謝安嶼關燈上床,眼皮有點酸澀,聽著一旁余風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卻怎麽也睡不著。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個小時,謝安嶼終於坐起身,抱著枕頭換到了另一頭躺下。
余風剛躺下沒多久就被尿憋醒了,謝安嶼出去的當兒,他在床上刷著手機不小心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房間裡回蕩著謝安嶼平緩的呼吸聲。
余風在床頭櫃上摸了半天沒有摸到燈的開關,他摸黑下了床,沒戴眼鏡在晚上幾乎是半瞎的狀態。
他踩著一次性拖鞋往前走了一步,過道太窄,余風腿長,腳剛邁出去腳背就卡在了床和地板的縫裡,一個沒站穩,小腿撞到床沿上,傾身倒了下去。
余風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撐了一下,這麽猛地一扎下去他才看清床尾居然不是被子,而是謝安嶼的臉。
這下動靜不小,余風雖然沒戴眼鏡視線模糊,但他確定謝安嶼應該是醒了。
因為謝安嶼的呼吸聲亂了。
余風一隻手撐在謝安嶼的肩膀上方,以半跪的姿勢跟謝安嶼臉衝著臉,他的臉再往下點都能碰到謝安嶼的鼻尖了。
雖然余風行徑清白,他還是下意識解釋了一句:“我沒戴眼鏡。”
他解釋完才感覺自己解釋了個寂寞。
謝安嶼瞪著眼睛沒說話,余風嘴裡有股牙膏的薄荷清香。
作者有話說:
寶們,這兩天三次元有些重要的事,要跟大家請兩天假,我爭取兩天之內趕回來,實在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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