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感到無力的是,他真的已經變成了天上的星星。
謝安嶼約拍那天,蔣婷九點準時到了蔣嘯天說的那家服裝店,蔣嘯天把話說得那麽滿,蔣婷本來還覺得他太誇張,看到謝安嶼本人才發現自己是低估了老弟的眼光。
當平面模特不一定要帥得驚為天人,但那張臉絕對不能沒有故事感和高級感,她老弟說的這個,兩者都具備了。見到真人,蔣婷甚至覺得謝安嶼有點不上鏡。
今天不在攝影棚拍,所以謝安嶼沒有去倉庫,他九點鍾在服裝店跟老板娘打了個照面。
“之前微信給你發的合同我都打出來了,你再確認一下,沒什麽問題就簽個字。”老板娘把紙質合同拿給謝安嶼,“簽完了一會兒先去底下倉庫化個妝,然後去拍攝場地。”
現在時間還早,服裝店裡沒什麽人,蔣婷在一旁假裝挑衣服,一字不落地聽到了謝安嶼和服裝店老板娘的對話。她放下衣服,走出去就給蔣嘯天打了通電話。
“蔣嘯天,你能不能靠點兒譜?”蔣婷氣不打一處來。
蔣嘯天剛到公司沒多久,坐在工位上哈欠打了一半就被蔣婷嚇回去了:“啥?”
“我聽你的,來大賣場了,也看到你說的那人了。”蔣婷轉頭往店裡看了一眼,握著手機壓低了聲音,“他已經被人用了你不知道啊?”
蔣嘯天懵了片刻反應過來了:“噢你說這事兒啊……”
蔣婷現在就是個坐過山車從高處飛速降落的狀態,好不容易找著一個條件優於原主的人選了,結果給別人捷足先登了。
“我剛聽得清清楚楚,他都跟人簽約了,又不是臨時的,怎麽著,你是讓我去撬牆角啊?”
“不是,他沒簽約啊……”
“沒簽?你確定?”
“我確定。他簽的那是勞務合同,臨時性的。”
“那他簽公司了嗎?”
“應該沒有。”
簽了公司應該有經紀人對接勞務合作,謝安嶼連試鏡都是自己去的,不太可能簽過公司。
“……素人啊?”蔣婷震驚了,“這條件?”
“上次給你看的照片是他試鏡的時候拍的,他以前不是這行的,應該還是第一次拍模特照。”
“第一次?”蔣婷有點驚訝,“我感覺他鏡頭表現力還可以啊。”
“不然我也不會跟你提他了。”
“算我平時沒白疼你,關鍵時刻還是有點用處的。”蔣婷歎了口氣,“關鍵是我要怎麽找他談。”
“不是讓你裝星探麽。”
“他一會兒要去拍照了我怎麽裝啊,總不能讓我當面挖人吧,要不還是你幫我牽個線吧。”蔣婷說,“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兒,你出面說一下應該要不了你的命吧老弟?”
“不行姐……我真的有我的苦衷,這事兒我真沒辦法直接給你牽線。”
蔣婷扶額歎了口氣:“算了,我就豁出去一回吧,成不成隨緣。”
“你要幹嘛啊?”
“還能幹嘛,直接找他說唄。”
“嘖,不愧是我老姐。”
今天之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在這種公共場合再遇到對方呢,蔣嘯天又支支吾吾的不願出面,也沒這人的聯系方式,蔣婷就算要裝星探挖人也只能在今天行動,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不過這種事不能當著服裝店老板的面明講,這麽討打的事蔣婷可做不出來。
蔣婷從包裡拿了一張名片,站在店門外悄悄觀望了一會兒,謝安嶼簽完合同就出來了,他要去倉庫化妝。
蔣婷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趕忙叫住他:“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謝安嶼停了下來。
蔣婷徑直走過去把名片遞給謝安嶼,開門見山道:“你好,我是時尚雜志《charm》的編輯,想找你當平面模特,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想法的話可以聯系我。”
蔣婷沒時間說得太詳細,她擔心服裝店老板一會兒就出來了,只能話趕話地挑重點講。
謝安嶼遲疑地接過了對方手中的名片。
“別擔心,我不是騙子,名片上印了我們公司的名字,你可以上網搜一下,都搜得到的。”蔣婷笑了笑說,“如果有意願,你可以打名片上的電話,我們到時再詳談。”
謝安嶼點了下頭,把名片收進了口袋裡:“嗯,謝謝。”
都說真誠是必殺技,蔣婷覺得未必,對方波瀾不驚中帶著一絲禮貌的態度搞得她都不知道臉上該擺什麽表情了。
她臉上端起職業笑容:“希望我們有機會合作。”
謝安嶼的第一次正式約拍比較順利,就是一天換了幾十套衣服,把人累得夠嗆。
網店的模特服裝照要求沒那麽高,主要是把衣服款式和版型呈現出來,不追求藝術感和畫面感,謝安嶼身材好臉蛋好,具備這兩點,怎麽拍都不會出差錯,硬照很抗打。
跟他這種模特合作攝影師還更省事,不用費勁心思找最佳拍攝角度,後期也不用大修特修。
謝安嶼這天全程都像個提線木偶,攝影師手把手地教他凹造型、擺動作。
雖然謝安嶼的傭金是按銷售額來算的,但傭金佔銷售額的比例並不高,他畢竟不是專業模特,考慮到拍攝效率和效果,店鋪不可能一上來就給他那麽高的價。
謝安嶼不懂行,對方給的酬勞是多是少他沒有概念,反正在他看來肯定比以前做的任何一個工作賺得都要多,他已經挺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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