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風嗯了一聲:“你才意識到?”
“唉,習慣了,我也沒辦法,跟他們說話嗓門稍微大點,他們就喪眉耷眼的。”
“你繼續習慣,以後這種事還會繼續發生。”
周禕皺眉沉默著。
“沒什麽事就把人送回去吧。”余風看了眼洗手間,“連個炮友都算不上,你把人帶家裡來。把話說清楚,別耽誤人家時間。”
話糙理不糙,更何況周禕還是獨居,他爸媽這操作,周禕越想越覺得不合適,有點太過界了。
“我先回去了。”余風站了起來。
“誒等等,有個東西給你。”周禕從茶幾抽屜裡翻出來一張地下演唱會的門票,“後天,去給我揮熒光棒。”
余風去拿他手裡的票,周禕忽然把手縮了回去:“不是白給的。”
“門票錢轉一下。”周禕說。
余風轉頭就走,周禕忙拉住他:“對網戀的小鮮肉這麽大方,跟我這就這麽摳,不許走,這可是慈善演出,門票錢全都拿去捐款的,好人好事啊。”
余風轉過身,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問:“多少錢?”
“50。”
“還挺便宜。”余風給周禕轉了50塊錢。
“本來就是公益演出。”周禕收到錢,把票遞給余風,“謝余老板捧場,好人一生平安。”
“演出地址都在票上寫著了啊,後天記得早點來,來了找我,我讓他們給你留個好位置。”
周禕的相親對象正巧從洗手間出來,笑著問周禕:“演出?什麽演出啊?”
余風看了周禕一眼。
周禕舔了舔嘴唇,沒想藏著掖著,坦言道:“公益演出,就是地下樂隊唱唱歌什麽的,門票費拿去捐給慈善機構的,你要去嗎?”
“好呀,那我們一起?”
周禕笑了笑:“沒辦法一起,我要上台演出。”
這姑娘有點驚喜:“你要上台唱歌呀?”
“我不唱,主唱唱,我就是個架子鼓手。”
“沒想到你還組樂隊啊,你不是老師嗎?”
“老師不能組樂隊啊。”周禕笑了。
“你好厲害啊。”
“愛好而已,瞎玩兒。”周禕說,“你要感興趣的話,可以來看看,就後天晚上。”
“我肯定過去。唔……”她看了看余風手裡的票,問,“票怎麽買呀?”
周禕就給余風留了一張票,手頭沒有多余的,他說:“票可以現場買,你到時候直接去現場買就行了。”
其實人家姑娘就等著他給自己弄一張票呢,晚一兩天也沒關系,自己買的跟當事人給的,意義肯定不一樣。周禕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但他對人家沒那個意思,不想表現得那麽體貼,隻好揣著明白裝糊塗、裝直男。
Lying兌現了自己的話,當天晚上,在謝安嶼登錄帳號之時,又見縫插針地下了一單。
謝安嶼現下確實很缺錢,所以即使他並不喜歡在網上陪陌生人聊天,他還是不想放棄任何可以賺錢的機會。尤其現在租房子住,又多了一筆花銷,他想著有條件就登一下號,在空閑時間盡可能多地賺點錢。
後台通知謝安嶼客人點單的項目是“買斷服務”,為期一天,24小時,在此期間他不能接收其他任何客人的訂單,只能為該客戶一人服務,“買斷”項目包括文字、語音和連麥,視頻聊天不包含其中。
看到不用打視頻電話,謝安嶼不禁松了口氣。白天視頻聊天的時間限制是10分鍾,即使只有10分鍾,對他而言也很煎熬。
換了個住處,謝安嶼現在每天都乘地鐵回家。九點的地鐵人流很少,他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忙了一晚上,這會兒才想起來某件重要的事。
他趕緊點開某個藍色的頭像,剛要打字,卻突然想起平台剛才發的通知。嚴格意義上來說,小舟也是他的客人,平台已經明確規定被“買斷”期間,不能跟其他客人產生任何交流,他要是這時去找小舟,不就違規了嗎?
算了,明天再找也一樣。
就這樣,謝安嶼暫時把小舟撂在一邊,陪Lying聊了幾乎一個晚上,到凌晨三點多才睡。
至於對方為什麽這麽能熬,謝安嶼猜大概是因為時差關系。他從聊天中得知對方在國外念書,因為跟身邊的同學說不上話,又因為自己喜歡男人卻不敢大方承認,才會花錢在網上找虛擬男友,簡言之,就是生活太乏味了,在虛擬世界找找樂子。
他對謝安嶼說了句挺幽默的話形容自己,謝安嶼印象很深——現實世界唯唯諾諾,虛擬世界逼逼賴賴。
的確,跟他聊起來,謝安嶼完全感覺不出他會在現實中抵觸社交。他是個很健談的人。
晚上,余風想起來就打開了[限時男友],再次嘗試去搜“小島”,讓人欣慰的是,小島在線。不過下一秒余風就欣慰不起來了——
他試著下了一單,界面加載了幾秒鍾,又跳出來一則提示:【抱歉,該店員已被其他客戶“買斷”,時限為24小時,此期間將不再接收其他客戶的訂單。明日21時13分後可重新接單,由此給您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
不得不說,這平台的各項制度還挺完善,還秉持著“顧客第一”的理念,不糊弄任何一個下單的顧客,說買斷,就真的切斷了店員跟其他顧客交易的渠道。
余風有種吃了閉門羹的感覺,還是一天之內吃了兩次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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