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一會兒陪我去趟超市。”周禕說。
施無恙笑了:“留我下來是當苦力啊?”
周禕挑眉道:“什麽叫當苦力?讓你挑食材呢,你隨便挑, 我付錢。”
余風和謝安嶼坐出租車回了家,余風把行李箱放下後,拿起了玄關置物架上的車鑰匙。
“哥, 你要出去?”
“我去趟家居館,一起去嗎?”
“家居館?你要買什麽?”
“花瓶。”
家裡一個花瓶都沒有, 謝安嶼送的花都沒地方安置, 再不插瓶裡養起來, 過不了多久就得蔫兒。
這是謝安嶼第一次逛家居店,其實要買花瓶超市裡就能買,余風還挺講究,特意趕到這兒來買。
謝安嶼瞥了一眼貨架上標的價格牌,稍微有點震驚。
這裡的花瓶基本都是四位數朝上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貴得離譜。不過設計確實好看,高級得像藝術品。
余風挑得認真,一排排貨架看過去似乎也沒什麽特別滿意的,從頭到尾面無表情。他腳步停了停,回過頭來問謝安嶼:“有看中的嗎?”
“你選吧,花是你的。”謝安嶼走上前摸了摸一個花瓶,“這裡的東西賣得好貴,這個瓶子好像也不是什麽很貴的材質。”
“品牌溢價,材料不值錢,貴的是牌子。”
“設計是挺好看的。”
余風最後挑了三個花瓶,加起來小半萬了。余風有時候不拿錢當錢,從之前在小程序上給小島同學一擲千金就可見一斑。謝安嶼從小窮慣了,一想到三個花瓶加起來要四五千,有些肉疼。
“你買這麽多啊?”謝安嶼問余風。
“以後用得上。”
“好貴。”
余風把挑中的花瓶拿給工作人員去打包,笑了聲說:“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謝安嶼心裡忍不住吐槽,這也叫‘這點錢’?
他們又去床上用品區逛了逛,余風看中一個枕頭,拎起來拍了拍,軟度適中,材質有彈性,枕芯中央有為頸部線條設計的凹陷處,枕起來應該很舒服。
“你要買枕頭啊?”謝安嶼問。
“給你買。”余風說。
謝安嶼愣了愣,說:“我現在那個用得挺好的。”
“你那個枕頭我以前枕過,太高了,不舒服。”
謝安嶼關注錯了重點:“你枕過?”
余風笑了一聲:“啊,都是我枕剩下的了。”
導購走了過來,微笑著問:“需要躺下試試嗎?”
謝安嶼現在枕的這個枕頭確實有點高,還硬,像酒店裡枕的那種枕頭,枕多了對脖子不太友好。
“枕一下試試。”余風對謝安嶼說,“那邊有床。”
謝安嶼做不到在公共場合躺在床上試枕頭,就跟余風說:“你覺得好就買吧——”他頓了頓,“這個枕頭多少錢?”
導購員在旁邊笑著說:“打完折1888。”
謝安嶼輕吸了口氣。
“麻煩幫我拿個全新的裝起來。”余風把枕頭拿給導購員。
“好的,您稍等。”
謝安嶼的憂愁全掛在臉上,余風趁四周無人捏了捏他的臉,好笑道:“至於麽。”
謝安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看著他有點想笑:“哥,你還真挺敗家的。”
“所以啊,給我養老的成本可不低。”余風終於再次提起這事兒,跟他開玩笑,“你賺點小錢,可能稍不留神就被我花光了。”
謝安嶼看他一眼:“不給你養老了。”
“哦,反悔了?”余風繼續逗他。
自然不是反悔。
只是哪有給自己男朋友養老的理兒,回想自己當初說的這話,謝安嶼都覺得有些好笑。
謝安嶼垂眸沉默片刻,抬眼看著他:“我不給你養老,我要跟你白頭到老。”
謝安嶼是話少,但基本不說廢話,講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打起直球來一套一套的。他要是在這之前就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只要認清了自己的心,應該也會目標明確地立刻付出行動。
他肯定會這樣。
余風的短暫沉默讓謝安嶼後知後覺地難為情起來,他垂下眼眸看向地面,耳廓有點紅。
這個年紀的男生傳達心意的方式或許就是這麽坦然而熱烈。
“我剛才應該拿手機錄音的。”余風說。
謝安嶼抬眸看了他一眼。
“算了。”余風淡淡一笑,“在心裡錄音也一樣。”
第64章
出了趟門, 一不留神就花了萬八千。
謝安嶼坐在副駕駛座,回頭看了一眼放在車後座的枕頭和那三個包得嚴嚴實實的花瓶, 心情多少有點複雜。
余風看了眼中控屏幕上的時間, 趁等紅燈的時候,撥通了他媽護工的電話。
鈴聲響了幾秒,護工的聲音從汽車揚聲器傳出來:“喂?余先生?”
“林阿姨, 明天上午我來家裡接我媽去醫院拆石膏板,麻煩你轉告她一聲。”
“哎, 好。”
余風把電話掛了,謝安嶼轉頭看了他一眼。
連帶自己媽媽去醫院拆石膏都要通過別人轉告,余風跟他媽的關系得有多僵。
“哥, 你跟你媽平時從來不聯系嗎?”這是謝安嶼第一次主動問起余風的家事。
“她不用手機。”余風說,“就算跟她聯系了,我們倆也沒什麽話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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