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願身邊的助理不斷地追問導演:“那段鏡頭都刪了嗎?一定要刪乾淨啊,千萬不能有一點流傳出去。這對我們藝人的形象是極其不利的。”
“對對對。”
常安也附議說,“一定要刪掉。”
許如願忍不住翻了他一個白眼。
“剪了。”
導演抽著煙,歎口氣,“否則傳出去我也要被網友罵死。”
他掐滅了煙,給藝人道歉:“今天真的很不好意思,希望各位諒解保密,不對外泄露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後我們也會加強保護措施,不會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了。”
果然都刪了啊。
也能想到,這一段鏡頭播出,對節目,對藝人本身都是巨大的負面風波。
方霧看了一眼程一言,故意道:“得不償失吧。”
“什麽得不償失?”
“你豁出命的營業鏡頭被一剪梅了,可惜嗎?”
程一言怔了下,似是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想。
“怎麽會呢?”
他笑起來,“你沒事就是我的得償所願了。”
方霧:“……”
他轉過臉去,盡力冷漠地哦了一聲。
明知道是他隨口說的,蠱惑人心的話,但在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信了一刹。
“騙子。”
他小聲嘀咕說。
—
雖然喂鹿因為意外草草結束,不算愉快,甚至有人一時起了罷錄的想法。
但等到晚上篝火晚會錄製的時候,所有人又重新打起了精神——至少在鏡頭前表現得沒有失態。
“歡迎來到今晚的篝火晚會。”
導演說,“這一路上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就放松一下好了。”
今天的篝火晚會陣仗不小,節目組甚至還邀請了一些當地的少數民族和他們過來坐在一起,充當觀眾的角色。
在吃飽喝足,唱跳表演過後,所有人圍坐在篝火旁邊,被火烤得暖洋洋的。
四周一片漆黑,滿天星光下,只有面前的火光劈裡啪啦,燒得旺盛。
這是最適合賣情懷和講故事的時間。
方霧往火裡丟了一小塊木頭,聽著導演道:“接下來,我們要進行一個坦白局接龍。”
“根據抽到的題目,每個人說出自己的故事。在場的其他人進行投票,被一致認為講了最不精彩的故事的人,需要來抽取我們的恐怖懲罰盒,完成挑戰。”
該綜藝的底色就是回憶和情懷。
出現這個環節所有人也並不意外。
導演問:“第一題誰來抽?”
“如願吧。”
萬依側頭看向身旁的女孩子,“感覺你運氣比較好。”
許如願笑著搖頭:“我運氣可不好。”
但她還是上前,摸出一張紙條後念道:“請說出你們入行以來對你影響最大的一件事。”
她捏著紙條,想了想說,“應該是接了《山有木兮》吧。”
這題很常規。
就算是記者提問也經常會被問到。
幾位演員基本說的都是對自己影響最大的那部劇,話題繞來繞去繞不開他們和身邊的CP。
篝火的光影映照在講述者的臉上,給她們回憶中的故事都增添了幾分動人的濾鏡,等播出的時候應該能感動到一片情懷黨。
方霧剛這麽想著,聽到常安叫自己的名字,抬了下頭:“啊?”
“發什麽呆呢。”
常安提醒說,“到你了。”
方霧哦了一聲,又開始細思。
影響最大的一件事啊。
剛才所有人說的幾乎都是積極的方面,而他握著手裡的奶茶杯,想了想還是說:“……Catching5解散吧。”
雖然重要的事情不少,但團隊解散,卻真的像是一擊重錘落在他身上。
那也是他真正意識到,自己堅持的一些東西在當下娛樂圈一文不值。
而身邊他以為能一起走下去的那些人,其實很早就已經想好了各自的前程,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裡,為此努力拚命挽留了幾個月,和笑話一樣。
所有人都以為方霧要借此炒一波團魂的時候,他卻點了下頭,看向身邊的人:“程一言。”
方霧抬了下下巴,示意到他了。
畢竟關於這個話題,他實在不想說太多。
“到我了嗎?”
程一言很快接上話,“我要說的這件事,可能特別特別小,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我看過一場街頭表演。”
果然,剩下所有人俱是一怔:“啊?”
程一言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那個時候我剛入圈,甚至還沒簽正式的合同,只在一個類似培訓的公司裡勉強混日,沒有工資,甚至還要倒貼飯錢,不確定自己未來準確的方向。”
說練習生也不算練習生。
說藝人……就更不是了。
“可以說,那段時間人生特別迷茫。”
“然後在我生日前一天,我請了假想出去走走,就剛好遇到了一場街頭表演。”
舞台應該是臨時搭建的,簡陋得甚至不能稱之為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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