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霧這麽說服著自己,也就縱容著程一言不斷往他這邊靠,手臂貼著他的手臂,腿貼著他的腿,幾乎整個人就快要挨到自己身上。
直到程一言手也跟著伸過來,試探著掛在他身上的時候,方霧終於受不了了:“你再動信不信我剁掉你這隻手。”
“對不起。”
程一言說,“因為我這樣放,手腕會舒服一點。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就收回去了。”
“……”
方霧說,“算了。”
也不是不能忍。
程一言又說:“而且我覺得這樣,會更暖和一點。”
豈止是暖和。
方霧覺得自己又快燒起來了。
但想到程一言怕冷,他也就沒反駁,敷衍地嗯了一聲,任憑他單隻手掛在自己身上,兩個人幾乎像是依偎在一起,慢慢地進入了睡眠。
程一言聽著他的呼吸聲,手微微收緊,從掛著逐漸變成了抱著。
“小霧?”
他試探著叫了一聲。
方霧沒有說話,呼吸十分均勻。
和他記憶裡睡熟的樣子一模一樣。
方霧當然不會知道,在他曾經在程一言懷裡睡著的無數次裡,程一言都安靜無聲地看過他很久。
所以程一言也能輕而易舉地分辨出,方霧裝睡的時候,會面色繃緊,屏住呼吸,睫毛微微顫抖,只有真的睡著時,會出現這種放松的、無害的樣子。
睡著的小貓,收起自己所有的利爪,翻出他柔軟的肚皮任憑人撫摸。
程一言在黑暗裡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探身,輕輕親了一口方霧。
“小霧。”
“你也沒有那麽不喜歡我吧。”
他低聲,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要不然他一次又一次越界的試探,怎麽得到了方霧一次又一次的縱容呢?
……
方霧很久沒睡這麽好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望著程一言的臉,甚至有點奇怪。
每次和程一言一起睡的時候,他都睡得很沉,這難道是身體認床的一種表現?或者說,認人?
“醒了?”
程一言醒得比他早,已經提前稍稍退開一點距離,沒像上一次一樣驚嚇到方霧。
“嗯。”
他揉揉眼皮,又像是迅速想起什麽,說,“你的腰好了嗎?”
“感覺好很多了。”
“那撩起來我看看。”
察覺到程一言探究的視線,方霧挺直背,繃緊臉道,“放心,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程一言笑起來,卷起一點衣服的邊,道:“你就算做什麽也沒關系。”
方霧:“……”
他看了一眼程一言的腰,忍不住擰眉。
怎麽看起來比昨天還嚴重?
方霧下意識忽略了淤青第二天就是會變深的常識,疑心是自己昨天用力用多了的關系,心虛地伸手,碰了碰程一言的腰。
“疼嗎?”
“一點點。”
方霧收回手,抿了下唇說:“那今晚繼續。”
程一言放下衣服,彎起眼道:“好。”
整理完著裝,他出了帳篷,去找工作人員換手上的紗布。
他右手的傷好了大半,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工作人員將紗布扔掉後說:“那今天我就不給你綁紗布了啊。”
“不好意思。”
程一言禮貌詢問,“能不能繼續綁兩天,我感覺我的傷好像還沒好全。”
工作人員:“?”
她看看他手上的傷口,又看看程一言,很想問他,你自己看看這個程度真的有綁的必要嗎?
然而她想了下,明白了。
有的藝人確實喜歡這樣。
展示傷口才方便惹粉絲憐愛,俗稱賣慘。
她點了點頭,示意明白,又給程一言包了一塊新的紗布。
等程一言離開後,她才有點想起來。
也不太對啊。
程一言這幾天錄製的時候,明明都盡量藏著手上的傷,不在鏡頭面前暴露的啊?
那他這個慘,能賣給誰看啊?
—
昨天喂鹿的環節錄製取消,於是節目組臨時給他們在今天又追加了一個新的項目。
“歡迎來到,懸崖秋千。”
高高的草原懸崖邊,用金屬繩索掛著一個雙人秋千。
從懸崖邊被推出去,可以俯瞰整個草原的秀美風景。
這個項目之前因為考慮到可能有部分藝人恐高——畢竟上次吊橋就沒有全員挑戰成功,本來不在錄製首選名單裡。
但現在為了湊播出時長,節目組還是將這個備胎重新提了上來。
“這次的項目也是自願挑戰哈。”
怕有藝人反對,導演連忙打補丁道,“想要挑戰的嘉賓可以乘上秋千,在這過程中回答我們的三個真心話速答問題,在規定時間內全部回答完畢後則算挑戰成功,每人可以獲得我們的三百塊經費獎勵。”
三百塊,還不錯。
任務也不難。
但那個秋千一看就是雙人的,以節目組的尿性,顯而易見需要組隊才能參加。
方霧看了一眼程一言,問:“你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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