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發令槍一聲響起時,寧鬱歲和常安就兩馬當先地飛奔了出去。
真實學過的和他們這種臨時學的就是不一樣,方霧學的那點技巧只夠駕馭自己的馬平穩向前走。而到現在,需要駕馬跑起來的場合,他就發現自己無法準確控制速度了。
不過程一言顯然也不怎麽樣,不快也不慢地跟在他身後約半米的位置。
方霧走了一段路,聽著身後的馬蹄聲,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你跟著我幹嘛?”
“可能因為我是方霧老師手把手帶出來的,技術差不多。”
程一言笑了下,頓了頓又拍了拍自己的白馬,“當然,也可能是它想來找老婆。”
方霧:“……”
程一言表面上說的是馬,實際眼睛彎起,帶著兩分有意為之的調侃,燒得他耳根再次燙起來。
神經病!
他立刻轉回頭,下意識想要加快速度,收了收手裡的韁繩。
然而方霧還沒完全掌握快步騎馬的技巧,韁繩收得太緊,小黑馬嘶鳴一聲,瞬間加快速度往前狂飆。
他幾乎被風衝得半俯身下去,感覺自己快被顛下去了。
方霧連忙拉韁繩,刹住車,不料用力過猛,馬像是受了驚似的向後仰起來。
——危險!
工作人員眼看情勢不對,連忙要上前。
而場內卻有人更快反應過來。
之前一直跟在方霧身後的程一言適才也跟著加快速度,眼看方霧馬受驚,猛地一收韁繩回頭,從自己的馬上飛快跳下,朝著方霧的方向奔去。
好在小黑馬到底性情溫順,沒等程一言伸手,它掙扎兩下後先平靜了下來。
方霧趴在馬背上,劫後余生般地松口氣。
這馬不高,他也穿戴了所有的護甲,但如果被摔下來估計還是疼得夠嗆。
“沒事吧?”
他聽見身邊有人問。
“沒事。”
方霧聲音還有點發虛,語氣卻依舊在逞強。
他抬一抬眼皮,看見不知什麽時候過來的程一言,擺擺手,表示自己不用幫忙,又朝著遠處的工作人員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可以繼續比賽。
等重新騎著馬往前走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程一言和白馬的方向,忽然又覺得哪裡不是很對。
意識逐漸回籠清明,方霧的背脊忽然僵了僵。
後半程沒有發生什麽變故,他騎馬慢悠悠地到了終點,拿了個第三名。
中偏上,不算差。
也比第四名的程一言要高,算是完成目標。
但不知道為什麽,程一言發現方霧始終黑著臉,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
騎馬活動結束,最終拿第一的是寧鬱歲。
她學了三四年馬術,功底非常扎實,自然比過了因為拍戲才學騎馬的常安。
她心情極好,豪氣放話道;“今天的晚飯我來請!”
剛好,今天的晚飯是在草原上自助燒烤,寧鬱歲就去牧民那裡租了燒烤架,買了一批肉。
但她買的時候沒注意,回來的時候才發現這批肉居然是還沒串好的。
寧鬱歲面露尷尬道:“你們……會串串嗎?”
“……”
顯然沒人有這個經驗。
“可以試試。反正無非就是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
方霧帶著手套,拿了兩塊肉演示道,“串一串烤雞心,串一串羊肉串。”
他說著,狠狠用力扎下去,舉起來說,“這樣就差不多完成了。”
程一言:“……”
他總有種方霧在生氣的感覺。
從剛剛騎馬比賽結束就開始了,持續到現在還沒消退。
難道是因為沒有拿到第一不高興?
不應該啊,方霧並不是什麽斤斤計較的人。
有了方霧打頭,其他人也戴著手套,各取了一點肉往鐵簽上套。
程一言站在方霧身邊,觀察了一會兒。
方霧的確在生氣。
他串串的動作猶如泄憤,仿佛有什麽鬱結的怨氣堵在心頭。
“心情不好?”
程一言狀似不經意地問。
“沒有。”
方霧面無表情地說。
程一言卻從他這兩個字裡聽出了點咬牙切齒。
他微微挑眉,了然。
是在生他的氣。
他抬頭看了一眼,攝像機的鏡頭沒對準他們這裡,而燒烤架燒著炭,已經開始滋啦滋啦地響。
程一言想了想,摘掉手套,突然伸向了方霧的領口。
方霧凜然一震,下意識想要閃避,卻見程一言只是伸手取掉了他別著的麥克風。
“說吧。”
程一言聲音很低地問,“是我做錯什麽了嗎?”
他的語氣很柔和,像是帶著一點哄人的意味。
“我說了沒有——”
“小霧。”
程一言又叫了他一聲,輕輕笑了下,說,“你不說的話,可能我今晚都會睡不著的。”
你睡不睡得著關我屁事。
方霧靜默了半晌,最終磨牙說:“你是不是挺會騎馬的?”
程一言的鐵簽險些劃到手。
他停頓片刻,說,“沒有啊。”
“……”
還在騙他。
方霧抬起眼,盯著他,“你當時回身下馬的速度實在太快太熟練了,根本不是初學者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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