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金蟬脫殼，第一次殼掉在了楚雄， 身子還軟著， 蔫著。

　　魙力是有消耗感的， 古山龍把人體第一階段比喻成人造肥牛， 第二階段就是一個每次需要往裡吹氣的氣球。

　　少爺認為，他仨到底年輕， 關脂山也懂修仙， 他的程度放在國內同樣是深不可測的，他們輸不起。

　　鳳九在這個414號車廂裡點點四面的環境。

　　“我強調一下， 別急著把任何東西激怒引來這兒解決啊，東西，咱們最後要抓， 但多調查，多發現， 和它玩玩戰術。”

　　“不是我膽小， 是厝先生沒入套，所謂放長線釣大魚，魚在哪兒，最重要， 是不是？”

　　“我再提醒你們一件事， 為什麽關脂山先前老是拿玄家的東西害人， 就是他想栽贓，這次讓他得逞，誰也抓不住他了。”

　　這件事，鳳九真說到點子了，沒人不同意。

　　門口早被古山龍布了鬥、土、白芝麻、官桂、符……車廂內部的匣子理論上是被裝在鐵桶了。

　　但最好還是打探一下，玄天英吐出檳榔渣，兩邊膀子向上一擺，穿外套走人。

　　既然不能暴露。

　　玄天英帶走了一個保溫杯，想裝成睡不著的乘客出去接一杯免費開水。

　　“走，看看這一條列車上的安全。”陰間神探背手給古山龍留門，古山龍按住門把，用手臂夾著苗刀，慢悠悠跟他出去了。

　　二人一鑽進車廂，影子經過別人的門。

　　古山龍看玻璃外的夜挺黑，疾行的車速讓四周發出‘況且況且’……

　　有了三人共享的手機卡理論和有意為之的訓練。

　　調查員的特殊感應開始在大腦裡魚貫而入……

　　413……一個扁形衣架上掛了一身退伍軍裝，上鋪有東西散發熱量。

　　412……內裡沒人，床底有一雙拖鞋，還有很多排列整齊的木頭廠箱子。

　　411……下鋪的被子鼓著，褶皺裡露出一截小黃毛和一個發光的手表表盤，這應該是個學生。

　　410……小桌前，有個寬胖的風衣女舉著一面鏡子擋臉，拿梳子一下下梳頭髮。

　　挨個走過，二人沒驚動任何人。

　　也沒遇到什麽可疑分子徘徊。

　　這幾個車廂內部的乘客多數自帶遮擋物，玄天英靠著夜視能力往左看，一點點不明顯的黑色分泌物從所有乘客的門口一直拖到陰影處，這八成是跟蹤三人的東西。

　　它不是人，要喬裝是真有可能，但如果逗留在附近，它也可能襲擊人。

　　這就考驗二人的耐心了，他們繼續往前。

　　到達走廊最盡頭，前面的這節沒有乘客了，唯有更遠的地方才有鼾聲。

　　像鳳九說的，這次的東西沒那麽容易抓，它肯定躲回去了。

　　但他們同時感覺這裡的空氣中有股怪味存在。

　　古山龍用口型問：“廁所？”

　　鑒於四面只剩下一個洗手間，玄天英把杯子輕輕丟在打水台，他默默盯住自動開合的洗手間門縫，用意識去操控拉開後，馬桶內丟了更多沾著黑色臭液的手紙。

　　玄天英取證完，退回來：“剛才出來上廁所的人走了。”

　　“怎麽走的？”古山龍探頭：“水管裡鑽下去了？這什麽味？”

　　別說，古山龍隱隱覺得這味很熟悉……

　　有點像角鯊烯，也就是好多大老爺們兒一旦不洗腳不洗頭身上散發的味道。

　　這時，扳指感應到了四周殘留的魙化反應，古山龍從兜裡拔出手，黑燈瞎火的環境下，古山龍靠著小綠的提醒看頂上。

　　“那是什麽？軟的？卵？”古山龍抬臂，向頭頂蹦兩下，他近距離查看火車頂部殘留的橢圓球體……說實話，他覺得頂上的東西莫名有點傷到他的眼睛，那些在角落黏住的白色組織密密麻麻擠成一團。很像人臉的爆痘，擠破一個都會流出漿。

　　“它在留下自己的氣味汙染這裡。像你說的，估計它一開始也不是走出來的，是從我們門口爬過來。”玄天英接一句：“先帶走回去再看。”古山龍答應了。說著，二人往回，路過那道黑色黏液，古山龍拿手指丈量，這東西經過走道消失的直徑大約在一米四左右。乍一看，體積是不大……

　　對上這兩個遺留物。

　　古山龍莫名覺得這趟和楚雄脫不了乾系。

　　他扭頭問鬼差：“人繭的後招？”

　　沒錯，關脂山偷學過金仙術。為了解開此人某些妖法，玄天英也和他們揭露了蜀身毒道的不少秘密，鬼差說，人繭既然出自玄踵之手，後頭絕對跟了另一種非常危險的生物……

　　“是。”玄天英靠著透明車門，他在回想，列車上的人很雜，在鬼差的感應裡，活人的味道卻十分單一，玄天英早從中聞到了不屬於人類的味道。

　　認出這是一般人聞不習慣的桑葉。

　　為了驗證這點，玄天英拿上出了一把強光手電筒、一包乾桑葉和一卷針線。鬼差饒了繞手指上的線，借拐角縫隙觀察四周：“一般來說，這東西只會在半夜出沒。它非人類，但會穿衣走路說話，眼睛能夜視，體型龐大，它身體上還會散發樹葉的氣味，發出特殊的咀嚼聲。”

　　古山龍明白了：“這就是蠶叢術？世上除了玄踵，關脂山，你也會用？”

　　玄天英默認了，古山龍點點頭：“看來玄家還是把你當親人啊。”玄天英說過玄踵不外傳任何秘術，但他放低聲音念出的是蠶叢神咒，他用育蠶術告訴古山龍：這是百齡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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