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決賽采用導師成隊製,每位導師可以選6~9名晉級練習生加入自己的團隊,為決賽做準備。
回味著昨夜的滋味,梁一峘輕“嘖”了一聲,還是決定給蘇小厘在自己的隊伍,留一個名額。
很快,就到了蘇小厘的隊伍上場,清瘦的男孩兒站在C位,眼神凌冽,舞姿綽約,隨著音樂擺動,每一個動作都能踩上點。
打眼一看,還算賞心悅目。
但就是一張口,唱的歌基本都不在調。
一首歌下來,高聲部分破音五次,觀感極其不佳,幾乎拉低了整個團隊的水平。
表演結束,現場觀眾開始投票,1000位觀眾,一人一票,票數過750才能晉級選導師,但蘇小厘的最終得票,只有328。
全場最低,沒有之一!
別說是選導師,就連晉級都是難事。
可這種情況,也不是無藥可救。
只要他爭取到全場所有導師的支持,就依然可以晉級,蘇小厘不慌。
反正前面的比賽他也都是這麽過來的,還能在A班當隊長。
所以啊,這群SB觀眾的投票根本就不重要,只要傍上了梁一峘,他就一定能站在最終行列裡,C位出道!
為了他,梁一峘事先就跟其余兩位導師打了招呼,所以,最終的投票結果就是——
三票支持,一票反對。
反對票,還是投票權最重的顧承投出來的。
極富分歧的結果,像是孤軍奮戰,又像是要憑一己之力碾壓全場。
總之,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顧承身上,杜允薇微笑著打圓場,正準備宣布投票結果,卻被蘇小厘直接出聲打斷。
“顧……顧老師。”少年眼圈微紅,緊緊交握的手都在顫抖:“我……我家是農村來的,從小就被一群雞鴨鵝吵吵嚷嚷,沒學太專業的東西,舞蹈和唱歌都是自學的。”
“我和之前的傳媒公司解約了,還欠了很多違約金,為的就是來參加這檔節目。”
杜允薇:“……”
得,新一輪的賣慘又開始了。
蘇小厘每期一慘時間到,她閉嘴,她不說。
“顧老師嗚嗚……”
蘇小厘的話還在繼續,不知怎麽的,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我從小就熱愛舞台,熱愛表演,我不想讓貧窮成為阻力,求您嗚……求您給我個機會。”
話落,少年緩緩低下了頭。
就在顧承以為他要鞠躬感謝的時候,蘇小厘竟是雙腿一彎,直接跪在了台上,聲淚俱下。
仿佛顧承要是再拒絕,就是親手打碎了一個農村男孩兒的夢想,失去了為人最基本的道德。
“啊啊啊!厘厘!厘厘不哭,你是最棒的!”
“嗚嗚嗚,心疼死我了,太堅強了,我的寶貝一定會通過,顧老師一定會答應的!”
“支持他!支持他!支持他!”
忽然,不知哪一片蘇小厘的粉絲開始帶頭,不一會兒,就帶動了小規模的呐喊。
直播彈幕也跟著被蘇小厘腦殘粉刷了屏:
[厘厘只是感冒了,嗓子不舒服,求顧老師給個機會吧。]
[我家寶貝跪著了,顧承你忍心嗎?快把他扶起來!!!]
現場聲勢浩大,節目全程直播,根本不存在剪輯的可能,顧承就這樣被忽然架到了最高處,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
不同意,有損形象。
同意,有損良心。
旁邊的幾個導師接連皺起了眉,就連杜允薇也不自覺替顧承發了愁。
梁一峘最喜歡看顧承這副左右為難的慫樣,他真是沒看錯蘇小厘,這招高,太高了。
於是立刻拿起話筒,開始裝好人:“顧老師,你看,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要不……”
“可是誰又容易呢?”
顧承忽然打斷了他的話,音色沉穩,不疾不徐的開口:“來這裡選秀靠的本來就是實力,不是你當眾下跪的道德綁架。”
“男團的目的就是用音樂和舞蹈給觀眾歡樂,你不會唱歌,來什麽男團?哭唧唧的影響觀眾情緒?”
“顧老師……嗚嗚……我……”
“再說,你口中說出的'農村'兩個字,也讓我很不舒服。”
顧承沒給蘇小厘繼續哭的機會,伸手,指了指舞台中央淡然而立的杜允薇,繼續往下說:“杜老師也是農村出身,在她口中,即便是下地乾活,掰玉米摘棉花也是充實的,起碼,她在還原自己真實的感受。”
“可在你嘴裡,'農村'就成了髒亂差的代名詞,更確切的說,是你失敗的擋箭牌,這一點,恕我不能苟同。”
“節目是比賽的,不是賣慘的。”
“所以,我還是反對。”
話落,顧承擱下話筒,在一眾人悄無聲息的注視中,再次舉起了反對牌。
震驚,仇視,不甘,崇拜,諸多複雜的目光一時之間全部交匯在顧承身上,而那處於焦點中心的男人,依然坐的從容,落下反對牌時,睫毛都沒動一下,仿佛就是在做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
嘀嘀——
漫長的沉默,還是現場直播大屏最先有了動靜,一條醒目的新彈幕橫空出世:
[媽呀!我被顧承的三觀震麻了,第一次來就這麽勁爆嗎?!愛了愛了!]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彈幕都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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