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就見謝小狗委屈巴巴的撅著嘴,紅著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襯衫扣子:“顧叔叔,不會解。”
顧承頭疼:“你今年二十二了。”
“可是酒喝多了,好暈,看不清。”
深吸一口氣,終於,顧承還是緩緩伸出了手。
因為常穿襯衫的緣故,他單手就可以解開扣子,動作流利順暢,散開最後一粒扣子的瞬間,就立刻別過頭。
本準備再往床頭挪一挪,手卻被謝祈年猛然握住,下一秒,手掌就覆在對方流暢漂亮的腹肌上。
顧承呼吸一滯,原本隻存在於耳尖的紅,霎時淹沒了整個耳朵。
偏偏,謝祈年繼續拚著死不要臉的精神,低聲問他:“喜歡麽?”
喜,歡,麽?
顧承慌忙收回手,心虛的推了下眼鏡:“一般。”
說罷,便拿起桌子上的讀物翻開,低頭隨意讀著,試圖緩解尷尬。
可沒一會兒,謝祈年的臉就又湊到了他面前,單手把他的書向下壓了壓:“你說謊。”
青年不知何時摘了襯衫,映入眼簾的除了黃金比例的好身材,便是由西褲包裹的長腿。
他的唇角噙著笑,半長的墨發落在脖頸後,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狼尾,為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又添了幾分不容置喙的侵略性。
就這樣低下頭,望著顧承的眼睛,篤定道:“顧叔叔說謊的時候,會不自覺的咬住下唇,我知道。”
“所以,是喜歡的吧?”
“就算不喜歡,也沒有討厭吧?”
話語一句比一句犀利,顧承慌忙分唇,尚沒反應過來,就忽然聽謝祈年繼續說:“我愛你。”
拇指顫了一下,顧承終於肯直接對上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怔了良久,忽然握緊書頁,平靜的下了定論:“謝祈年,你醉了。”
像是忽然被什麽刺了一下,謝祈年眼底的光漸漸消失,半晌,斂回神色笑道:“顧叔叔緊張什麽?我只是在讀書。”
說罷,便落指點了點顧承面前的書本。
那是一本張愛玲的小說,《傾城之戀》,書頁上的情節,正是男主在用電話,跟女主說“我愛你。”
顧承僵住,沒有再說話。
謝祈年也像是忽然酒醒了,乖乖轉身,去了浴室。
輕盈的合上浴室門,靠在花灑下,才任由眼睛變紅,眼淚從眼角滑出來。
顧承,我該怎麽留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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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顧承依然帶著眼鏡,對著寫著“我愛你”那一頁的書發呆,上挑的眼尾紅了,卻被眼鏡很好的遮住,永遠是那一副平和又強大的模樣。
好像無可撼動,又好像千瘡百孔的瓷瓶,脆弱到一碰就碎,叫人徒生不忍。
謝祈年放輕了腳步,偷偷繞回他身邊,垂手撫上他的腰。
顧承神色一凌,還沒起身,就被謝祈年搶先一步按回去,溫聲哄他:“前幾年學的按摩手法,給你揉揉,會好受一些。”
顧承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什麽,卻聽謝祈年又道:“放心,我酒醒了,不做別的,也不說混話了。”
顧承輕輕松下一口氣,高度緊繃的神經也隨著對方手上溫軟的力道,逐漸放松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竟是靠在床頭,漸漸合了眼。
謝祈年心頭一暖,順勢讓他枕在自己胳膊上,小心翼翼的取了他的眼鏡。
微微側身,正要放在他身側的床頭櫃上,就見顧承緩緩睜開了眼。
神色幾分迷離,懵懵懂懂的瞧著他。
昏暗的燈光,日思夜想的愛人,溫馨的場景,莫名戳中了謝祈年的心窩。
青年笑了笑,放下眼鏡,輕捂了一下顧承的眼睛,以一個很好的保護姿態將人抱在懷裡。
眼前忽然陷入黑暗,一瞬間,顧承變得不安起來,手指下意識攥緊。
可不過一會兒,謝祈年的手就漸漸松開了一點縫隙,有光透進來,懷抱……也好暖。
最重要的是,還有那一句:“睡吧,我在這裡。”
顧承怔了怔,終於又放心的合了眼。
拉被子的時候,謝祈年才發現,顧承下意識揪住了他的衣角,拽的緊緊的,像是什麽救命稻草。
眸光閃了閃,謝祈年終於放心的露出一個笑臉——看來,今晚醉酒沒白裝。
躺下時,他特意跟顧承蓋了一床被子,將人抱得更好一些,才低下頭,趁著顧叔叔安眠,靠在他耳邊,大逆不道的來了句。
“寶貝,那句'我愛你',不是書上的台詞。”
第22章 糟糕!穿錯狼崽衣服被發現
說罷,謝祈年還特意觀察了一會兒,確定顧承沒有醒,才心滿意足的靠在人身邊,安然入眠。
今天不用小玩偶了,他抱到了真人。
第二天醒的時候,發現顧承還睡在身邊,小狼崽眼光不自覺變得柔和,唇角牽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緩緩起身,目光落在一側煙灰缸裡的煙頭上,頓了片刻,就開始去翻顧承的衣兜,果斷將他新買的煙和打火機拿了出來,一言不發的塞進自己褲兜。
一身病還愛抽煙,非得長點教訓不可。
收好煙,謝祈年伸個懶腰轉身,指尖觸及自己襯衫的一瞬間,神色微怔,隨即拿走了顧承的襯衫,又把自己襯衫,丟在了顧承原來放衣服的地方。
可是……顧叔叔的衣服有點小了,最上面的三粒扣子都合不上,只能拿外套遮一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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