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僵在半空,窘迫還未襲來,就聽身側,青年質詢出聲:“你來幹什麽?”
都已經給他重新買了一棵發財樹了,他還想幹什麽?
“哈哈。”僵愣片刻,謝蘊輕笑出聲,又將手往前探了一點,把草莓拽了回來:“別緊張。”
他勸:“我沒有惡意,只是在M國呆的有些無聊,正好回國來看看你。”
“來這兒的第一瞬,我還有點納悶,這家裡看起來也沒什麽很值錢的東西,到底有什麽吸引我家小狼的地方,原來是……有美人啊~”
最後四個字,謝蘊幾乎是用氣音呢喃出來的,婉轉低沉,聽得人莫名心慌。
且不說顧承幾年前開車,穿著跟阿瑾一樣的衣服,單槍匹馬的撞開過他家的大門;只看顧承的明星身份,這家夥也不可能不認識顧承。
現在又來裝什麽“初見美人”?
沒意思,真沒意思!
謝祈年深吸一口氣,盡量讓心情平複下來,沉聲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想幹什麽。”謝蘊咬了一口草莓,依舊保持著客人的禮節,正正經經坐在沙發上:“有正事想找你商量。”
“什麽?”
草莓嚼完,謝蘊開口:“你也知道,K組織一直有一條規矩,不涉淫,不涉D;不準開夜店,不準碰D品。否則,一定要嚴懲。”
“可現在有人碰了D,且數量巨大彌漫甚廣斂財無數,應該......怎麽辦呢?”
謝祈年毫不猶豫:“按規矩,八刀六洞,扛過了就用你這些年研製的藥清除記憶,扔出組織,抗不過就死。”
是的,三叔有一種可以隱藏人記憶的藥。
起初,他只是找了一群行業頂尖的專家,為了他的阿瑾,不停研製。
後來阿瑾死了,這種藥,也多用來懲罰組織的叛徒。
不過藥效不穩定,注射過後,多半會變成癡傻兒,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可是……”謝蘊又道:“這個人是我一個很得力的屬下,腦子好使辦事牢靠,我用著很順手,不舍得趕走他。”
得力的屬下?是誰?
白蒼源嗎?還是………
謝祈年的眼眸逐漸垂下來,腦袋飛速運轉,將三叔身邊的人過了個遍,最終權衡道:“那就打傷他一條腿,讓他從今往後變成個瘸子,長長記性。”
“可這個人犯的錯不止這一條。”謝蘊再次補充:“前段時間,他不停收集秦語嫣和秦凝嫣姐妹的罪行,上報給了國際安全局,讓這兩個人,連帶著我半個州的殺手鏈幾乎全部落網,損失慘重,這……又該怎麽算?”
謝祈年繼續問:“您真的不想殺他?”
謝蘊搖搖頭,惋惜的厲害:“不舍得啊~”
“那不如……一刀兩洞,給點懲罰?”
這個提議,謝祈年只是摸索著謝蘊的性格,試探著提出來的。
可話音剛落,對面沙發上,男人便不可抑製的笑出了聲:“要麽說你和三叔投緣呢,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所以……”
謝蘊頓了頓,道:“我打瘸了顧銘的兩條腿。”
謝祈年心底一沉,眼眶莫名被一股酸澀的火熱吞噬。
聽對面繼續道:“本來,我連他的手也不想留,可他會打槍,又能拿畫筆,弄殘了實在可惜。”
“可是這麽做,你……你會恨我嗎?”
謝蘊張口,似乎是糾結了好久,才問出這個問題。
謝祈年注意到他的目光,謝蘊看似是在問向自己,實則,余光漸漸瞥向了顧承臥室的方向,意有所指。
危險!
太危險了!
必須快點把他弄走!
謝祈年立刻答:“不會。”
隨即深吸一口氣,找了幾個京城著名的旅遊景點,將人送了出去。
立在門口,眼看著三叔的車走遠,才狠狠松下一口氣。
顧銘以前,的確對他還算可以,但現在,他沒時間去為顧銘傷心。
說實在的,K組織高層犯下的錯,隨便挑出一個,都夠槍斃十回。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送顧承走,趕!緊!走!
可……天不遂人願。
晚上的時候,顧叔叔又有些發燒的趨勢。
雖然沒有上次嚴重,但天生比常人高出好幾倍的觸感,讓他始終無法適應在外面……
所以,吃飯的時候,就一直迷迷糊糊,像是又做了什麽噩夢,滿滿的不安。
但只要被他一抱,就會安心閉上眼睛,揪住他的衣角,偶爾還會在他肩膀上蹭一蹭。
滿心滿眼都是歡喜。
顧叔叔好喜歡他,可是,他怕……
謝祈年整顆心砰砰直跳,再次被無法彌補的悔意填滿——顧叔叔說得對,他的確應該斃了他三叔再回家。
可是,系統說沒有時間了,要想救顧承,他必須得在那個時間段,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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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謝祈年依舊細心照顧著,第二天一早,便跟顧叔叔說了三叔來過的事。
隻字未提顧銘。
顧承聽後,倒是多大反應,但還是表面答應了“一起離開”的建議,隨後,便繼續去公司,跟生意夥伴談合同。
但這次,出現在他辦公室的,卻不是之前的合作夥伴,而是——謝蘊!
看到人的一瞬間,顧承腳步倏然頓住。
這張臉他認識,他在系統提供的所謂切換氣運子的頁面中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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