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笑:“畫家的畫筆,隻畫自己的繆斯。”
說罷,就搬著畫架進了客房。
不一會兒,又非說自己感冒了,開始翻找房間,各處找藥,甚至還為此,進過一次主臥。
謝祈年起初沒在意,但晚上,坐在床頭櫃邊時,才抽屜裡剛買的......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紙條:他身體本來就不好,你能不能讓他安生一會兒?
“……”
謝祈年安靜下來,小聲歎了口氣,終是慢慢躺平,輕輕握住了顧叔叔的手。
小聲問:“你為什麽不生我氣?是……看出我想做什麽了嗎?”
“嗯。”今天處理了幾件大事,顧承也有些累。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眼皮就開始打架。
他習慣性的揪住了謝祈年的衣角,合著眼睛呢喃:“你翹翹尾巴,我就知道,你想作什麽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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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顧銘收好畫,坐在落地窗前,靜靜俯瞰著月色,想著自己此次回來的目的。
前段時間,哥哥住院了,吐血咳嗽,生命垂危。
可明明之前,那些醫生都是他,或者謝祈年安排進去的,沒有人敢在藥裡動手腳。
而且,顧弋下的毒也不是立刻就要人命的,哥哥為什麽會忽然病情加重,生命體征垂危……
要是能看見病歷就好了。
顧銘想:這次瞞著組織回來,一定要把病歷找出來!
正琢磨著,微弱的“哢噠”聲輕傳耳朵,是客廳散過來的聲音?
顧銘神色一凌,慌忙起身,打開門的時候,正看見顧承往酒櫃下面鎖了什麽東西。
隨即,又拿出了一個空白藥瓶,倒了兩粒藥就水飲下。
似乎意識到身後有腳步聲,男人慌忙咽下兩口水,把藥瓶放進櫃子裡。
轉身,迎著客廳裡不太亮的小夜燈,推了下眼鏡。
“阿銘,這麽晚了還沒睡啊?”
“時差沒倒過來,到晚上,反而又不困了。”顧銘一邊說,一邊立在了哥哥身側。
沉手,打開櫃子看了下藥瓶,問:“還在喝黃教授給的藥嗎?”
“嗯。”顧承回:“老師說不能斷,就一直喝著吧。”
話落,又伸手拿了個一次性水杯,倒了點水遞過去。
其實,顧銘不太渴,但眼瞧著這麽說話有些乾吧,還是伸手接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顧承問起,他也胡編亂造了一些國外的事,陸陸續續,聊了半個小時。
顧承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要走的時候,身後,忽然又傳來顧銘的聲音:“哥。”
他喊。
音色微抖,無助中盈滿了不確定的擔憂:“你喜歡謝祈年嗎?”
顧承回過頭,不知是不是錯覺,一向波瀾不驚的顧銘,這時候,整個眼睛都紅了。
他像是丟了什麽極重要的東西,嘴唇輕抖。
沒等到回答,就又急切的問了一遍:“哥,就像網上說的那樣,你……你喜歡他嗎?”
顧承默了一會兒,堅定的點點頭。
顧銘便上前一步,繼續問:“那,他就要一直跟你住在一起,我以後每次回來,都能看見他嗎?”
弟弟的聲音實在抖得厲害,顧承有些不忍,但還是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後退半步,和顧銘拉開些距離。
顧銘對他有點奇奇怪怪的佔有欲,他知道。
這孩子心思重,從小就不大正常,被他救過一次之後,就越發不正常起來。
所以這些年,顧承一直時時刻刻留意著,矯正著。
可面前,顧銘的眼神透漏著傷感,偏執的令人心驚。
對視片刻,顧承先別開目光,看了兩眼窗外。
平複好心緒後,手又搭在顧銘肩膀上,換了個話題,繼續往下聊:“我其實希望,你可以一直回來。”
顧銘頓了頓,沒明白意思。
聽顧承繼續說:“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
“謝祈年和你,都能好好的。”
顧承的聲音沉穩,掩蓋了他明顯劇烈的心跳。
他說:“或許哪一天,你回不來,去了某個地方,要過很多很多很多年,才能自由,我也會在家裡等。”
“或許只有你一個,或許……是你和謝祈年兩個,最好能在我咽氣之前,還能有個坦誠的團圓。”
顧銘的眼神開始波動,他直覺顧承說的某個地方,是監獄。
直覺他聰明的哥哥,早就發現了端倪。
驚濤駭浪好不容易停止,顧銘忽然道:“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告訴過我,人生就是'衣食住行'幾個字。”
“只要每天一睜開眼,有衣穿,有飯吃,有房子住,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可是哥……”顧銘開口,盯著顧承的眼神充滿了虔誠,像是在求救,又像是仰望神明。
他問:“要是有些人生來就在火坑裡,身不由己,逃不出來呢?”
第109章 你和別人訂婚了?
客廳的燈有些暗。
顧承立在明處,眼看著牆壁投下碩大的陰影,籠了顧銘半截身子,心口莫名疼了兩下。
於是又往後退了兩步,示意顧銘自己往前走。
溫文爾雅的弟弟主動邁步,不一會兒就立在了有光的一邊,他聽顧承說:“看,很多事情,貴在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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