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合緊,室內空無一人,顧承的聲音才啞啞的散出來:“疼……”
他的聲音夾雜著哭腔,實在太小了,分不清是“嗯”是“哼”還是“疼”,但謝祈年還是立刻後退,將人穩穩的抱進了懷裡。
卻不想,轉身的一瞬間,啪——
顧承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將他的眼鏡直接抽落了地:“混帳東西!”
“MD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男人顯然是氣的不輕。
甩完巴掌,又理所當然的靠在了他肩頭,閉上眼睛,輕輕緩著氣。
謝祈年頂了頂腮,看見他信任的模樣,又忍不住輕笑一聲,伸手,把顧叔叔抱起來。
雙手將人環住,剛準備用力起身,就覺肩膀倏然一痛。
“嘶……”
顧承咬了他,力道狠絕,毫不留情,被放回床上的時候,還嫌惡的轉身,吐出一口血沫。
謝祈年揉了揉肩膀,毫無怨言,任由他發泄著。
把人放好後,又拿毛巾沾了熱水,仔細擦拭。
好不容易把人照顧好,又低頭,自己收拾了房間。
收拾完,又不緊不慢的調了杯蜂蜜水,帶上軟的小吸管,送到顧叔叔唇邊,又慫又乖又卑微:“打疼手了吧?喝點吧。”
“……”
房間裡安靜了太長時間,故而,謝祈年的這一聲尤其溫柔,像是打破堅冰的暖風。
顧承慢慢偏過頭。
許是累極了,又許是不願意跟他廢話,竟是破天荒的順著吸管喝了兩口水。
躺平,緩了一陣兒才問:“疼不疼?”
謝祈年:“嗯?”
“剛才打你,疼不疼?”
謝祈年點點頭,劍拔弩張的氣氛消散,整個人蔫唧唧的坐在床邊,又乖又委屈。
“知道疼,就證明你活著。”
“?”謝祈年稍稍凝神,聽顧承繼續說:“你只要活著,我就在愛你。”
知道疼,就證明還活著;只要活著,我就在愛你。
活著,我就在愛你。
直戳心底的話,謝祈年的眼睛逐漸變紅,他忽然就理解了——這就是為什麽,他的顧叔叔明明生命垂危,也不切換攻略目標嗎?
看來,當年跟系統做的交易,真的很有用。
謝祈年的心跳漸漸平複,看見顧叔叔又皺眉,便恨不得穿越回去把半小時前的自己抽死。
“不舒服嗎?”他慌忙問:“剛才……是不是沒擦好?”
不等人回答,又連忙道:“先等等,我這就去……”
卻不想,剛準備起身,就被顧承壓住了手。
休息片刻,男人的臉色恢復了正常,已經不再蒼白,跟他提議道:“我想洗澡。”
“好!”謝祈年垂眸,又默默責怪起了自己的不細心,剛準備把寶貝抱起來,就被顧寶貝,主動環住了脖頸。
狼崽微怔,顧承的手指在他頸間曖昧摩挲,說:“一起吧。”
尾音酥撩,蠱的人心慌。
“一會兒一起吧,崽子。”
他說:“我看醫院的床還算結實,把我弄暈,或者你*盡人亡。”
咚咚咚——
謝祈年的心砰砰狂跳,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卻見面前,顧承自己躺平,一粒,一粒,一粒,慢悠悠的,散開了自己的病號服,身上還殘留著斑駁的指痕,卻是紅著眼睛,自己將雙手放在頭頂,對著他的方向,輕啟薄唇。
“瘋吧。”
“瘋吧狼崽。”
“瘋完這一次,我們之間,誰也不準再問類似的蠢問題。”
“我與你,同生共死。”
第157章 新情敵?
同,生,共,死。
生與死向來是沉重的話題,以前,謝祈年從不覺得這兩個字浪漫,但現在,從顧承口中說出來,便莫名覺得震撼。
遠超結婚誓詞裡的“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
心臟狠狠跳了兩下,謝祈年緩緩低下頭,分唇,一點點貼近顧承。
或許,是嫌他貼的太慢,顧承竟是微一傾身,主動抬頭,覆上了他的唇。
這一下,卻是徹底點燃了火,謝祈年神色一僵,立刻低頭,掐住了顧承的脖頸,將他按回枕上的同時,直接吻了上去。
但……能看出顧叔叔是真的累。
他跟顧承在一起許久,最清楚如何挑逗他又撩又蠱又正經的顧叔叔,如何隻用幾句話,就把顧承的耳朵哄的通紅,但今天,顧承雖然氣息急促,但始終沒有紅耳朵。
隻閉眼配合著他,甚至連眉心都是擰起來的,怎麽吻都吻不平。
所以,片刻之後,謝祈年還是停了下來,躺在他身側,伸手,輕輕將他揉進了懷裡,有意無意的,吻過他的太陽穴,指節捏過後頸。
顧承果然放松下來,輕哼一聲,眉心逐漸舒展,任由他抱著,笑問:“怎麽了?又不行了?”
“…………嗯。”
又一次,謝祈年毫不吝嗇的點頭,將他抱的更好一點,又騰出一隻手,去按他的眉心,問:“困了吧?”
顧承嘴硬:“沒有。”
“那今天就先休息吧,我給你唱搖籃曲?”
顧承撩眸:“你會唱?”
“當然。”謝祈年強調:“我可是男團出身,C位出道。”
“……哦。”顧承笑了一下,誠懇道:“你不說,我都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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