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陽不自覺地揪了揪自己的發梢,認真地看著藍臻的正臉:“不是說唯一一個能夠掌握萬物生命‘真名’的人只有一個麽?”
“想要規避法則知道一個兩個‘真名’的方法還是有的,不過很麻煩就是了。不過侍奉送子觀音的金童玉女從出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真名’了。”藍臻並沒有和李耀陽的眼神直接接觸,但是她能感覺到李耀陽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很溫和,她第一次覺得送子觀音是個男人也沒那麽想象中的那麽慘。
十秒之後,李耀陽便給出了答案:“你的‘真名’是真,真假的真。”
“答對。不過還是沒有完全掌握‘讀真名’的能力,完全掌握這個能力的時候,只要看到對方的第一個瞬間就能知道他的‘真名’了。磨蹭了那麽多時間,陸忘川該著急了,我們出發吧。”
李耀陽含糊地應了一聲,他現在的心跳有如擂鼓,其實他花了這麽長時間才讀出藍臻的‘真名’不是因為能力掌握得不熟練,而是他先讀出了自己的‘真名’——如果一個人的‘名’和‘真名’越接近,那個人的運勢就會越好,那麽完全一樣的時候,又代表著什麽呢?
李耀陽的真名是——耀陽。
作者有話要說: 真名和名是作者掰出來的,免考究←3←
☆、005送子觀音
導讀:可薇,就像個女孩子的名字一樣
藍臻帶李耀陽去的地方是距離醫院十多公裡以外的一個海洋館,在一間單獨的培養室裡,他們見到了一直等在那裡的陸忘川和水族箱中已經變回原形的海琪。陸忘川打從今天上午帶著海琪來到海洋館之後,除了解決生理需求時離開過房間以外,他一直守在培養室裡陪著海琪,以免生產中的海琪會感到不安。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不靠譜,陸忘川卻是個很認真負責的男人,藍臻和李耀陽走進培養室時,他正和自己的部下通電話,通話過程中陸忘川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聽,只是偶爾說上幾句,上位者的威嚴感十足。
藍臻像彈走蟲子那樣彈了彈手指,陸忘川會意地點了下頭,他對李耀陽露出個荷爾蒙十足的笑容之後才離開了培養室繼續打電話。李耀陽靠近水族箱,伸出手隔著透明的玻璃撫摸著海琪,在他來到海洋館之前,海琪的生產已經斷斷續續地持續了八.九個小時,這場煎熬的戰鬥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
水族箱中漂著許多黑色雜質,這些只有蚊子大小的黑色雜質在無規則地在水族箱中遊動著,在水族箱的底部也鋪著一層細密的黑色雜質,這是剛出生不久就死去的小海馬們。剛結束一波生產的公海馬這才注意到李耀陽的到來,它隔著厚厚的水膜看著被光線扭曲過的人像,不安的心情安定了不少,不過他並沒有為自己死去的那部分孩子們感到太多的傷感,物競天擇的信條已經深深的印在海琪的腦海中。本來對海琪來說,他對海馬寶寶的責任在他把它們生下來之後就已經結束了,但海琪的靈智已經開啟,他對孩子們的照顧也許會延長數月。
藍臻輕輕敲了下水族箱,對李耀陽說道:“我去為你準備些吃的,你就用這一箱的海馬崽子來練習一下‘讀真名’的能力吧,被送子觀音喊出真名對嬰兒來說是一種莫大的祝福,那個被你喊出名字的鬼嬰也屬於嬰兒的范疇,所以別浪費這份能力了。”
李耀陽揉了揉眼睛,這一箱四五百隻海馬崽夠他練習到虛脫了,不過他不敢反抗藍臻,在他們最初相遇的時候,就是藍臻教會他如何將孕婦、未出生的嬰兒和祈求懷孕的人的心聲給屏蔽掉的,可以說藍臻是一直以來引領他適應送子觀音這個身份的導師。
李耀陽搬了張椅子坐在水族箱前,先從還活著的海馬崽開始讀起,這些海馬崽似乎能明白李耀陽的心思一般,排著隊等待著李耀陽讀真名,這個現象非常有趣。海馬的真名很奇妙,這些發聲根本不是他熟識的中文發音,也不是其他外文發音,甚至都不在人類能聽到聲音范疇,它們的真名基本都是單音的次聲發音,李耀陽覺得自己能把這些連自己都聽不到的真名準確地讀出來,他離正常人類的范疇真是越來越遠了。認真練習著‘讀真名’的李耀陽能感覺到死去的靈魂得到了安息,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藍臻是什麽時候離開了培養室的。
藍臻和陸忘川此時正在海洋館附近的一個餐館的單獨包廂裡,陸忘川用一雙一次性筷子撥弄著桌面上那小碟油炸花生,率先開口說道:“我明白了,以後我會克制住自己,盡量不去性.騷擾觀音大士,拜托你不要再用這種要把我生吞活剝的眼神看著我了。”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藍臻皺了下眉頭,她和陸忘川雖然是金童玉女,但他們並不是完全一條心的,因為各自在人類社會的角色不同,在侍奉送子觀音的時候他們都有各自的私心,所以他們的情報也並不是完全共享。“你早就察覺到了吧,李耀陽比之前的任何人都更有資質。”
陸忘川的笑容不變:“我只是因為這是第一次有男人成為觀音大士,所以才對他特別感興趣而已。如果他不是男人的話,我怎麽可能會對他親近呢?”
藍臻慢慢拿起她面前的筷子,伸手一揚,那根竹製的一次性筷子便穿透了陸忘川撥弄的那碟花生米的瓷碟,那根竹製筷子在穿透瓷碟之後完全沒有停止,一路向下扎穿了玻璃轉盤和厚實的木桌,從桌底看去還能看到露出頭來的一厘米筷子前端,而被怪力穿透的瓷碟和玻璃轉盤,竟然一點裂痕都沒有。“陸忘川,別再裝傻了,如果再這麽鬧下去,我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