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景也不是說看著就像是高中生,只是因為當時的身份是高中生,再加上他確實面孔生得年輕,所以總會下意識地認為他就是個高中生的年紀。但當他認真做事的時候,又會給人以成熟穩重的感覺。
“是這樣嗎?”白夜饒有興趣,“可能我到現在都還是單身,所以很難理解你說的話。”
大街上人來人往,喧嚷嘈雜,夜色漸漸給這個小城市披上一層灰紗,周圍往來的行人手挽著手說說笑笑從他們身邊路過,街邊燒烤小攤上熱鬧的交談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大笑,在風中飄著模糊的聲響。
但卻好像是有無形的屏障把所有的熱鬧與喧囂隔離在外,世界仿若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謝景跟在白夜的身後,不過一步之遙,他步子頓了頓,停了下來,“真的。”他聲音溫柔又輕淺,“我如果是女的,我一定追你了。”謝景挑眉看白夜衣領外那一截雪白的脖頸,“倒追也願意。”
白夜似乎聽到了,每一秒每一分好像都變得格外漫長沉重,良久的沉默後,白夜終於回頭低聲道,“你剛剛說什麽了?”
“沒什麽啊。”謝景小小的往後退了一步,含混道,“隊長你聽錯了吧?”
“可能是吧。”白夜說著,抬腳往剛剛謝景指的店家走去。
謝景沒有吱聲,跟在他的身後。他想,其實就是有聽到的吧。
“呼——”他長舒了一口氣。啊呀,簡直完完全全就是有感而發啊。謝景覺得有那麽一點可笑,曾在刀槍劍戟面前都不曾眨眼的身軀不知道何時居然變得這麽不受控了。但凡只要是那人稍微帶著點溫柔的神情或者是離得近一點,簡直就是想不管不顧的就這麽朝他走過去就好了。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是要學會盡量控制自己的感情才是啊。畢竟站在自己面前的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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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啷——”瓶蓋被撬起落在地上的聲音,“誒,老板,我們的烤魚好了沒有啊,都坐了快半個多小時了。”
“快了,快了,哎喲,哪有這麽誇張啊!”老板在後廚高聲應答。
街頭巷尾,烤魚店裡座無虛席,喝酒的、劃拳的吵嚷一片。
“他就是個一個畜生,我是不會原諒那個家夥的,等他出來了,我一定弄死他。”
李記烤魚後院,旁邊就是廚房,排水溝裡不停流出汙水,混合著現宰現殺的魚腥味,足以讓人胃裡一陣翻騰。謝景拿出筆錄本和筆,挑了挑眉,“你當著警察面說這話不太好吧。”
劉高元和劉佳麗一樣,都是長的比較清秀的類型。聞言,劉高元斜覷謝景一眼,“我不會理解,如果是我喜歡一個人,我肯定會光明正大的追求,即使追求不到,那我就祝她幸福,絕對不會搞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呸——”說完,他朝地上啐了一口。
看來劉高元和劉佳麗一樣,都覺得這事是朱建賓因為喜歡劉佳麗所以才這樣做的了。
“你姐被救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跟你提起什麽嗎?據我所知,以你姐姐的情況,是不太清楚當時傷害自己的人是誰的。”
“嗯。是,是這樣一回事。”劉高元仰仰脖頸,“她不太記得了,我當時還去她上班的地方鬧來著,我姐因為是一個住的宿舍,所以周圍人也沒有人清楚。那個畜生還說是我老姐請假了。不是他搞得鬼還是什麽。”劉高元滿臉憤恨,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面蹦出來了。
“那你們感情很好啊。”
這話讓劉高元微微皺了皺眉,低著頭四下看了看,“我老姐她對我很好的,基本上我高中的零用錢都是她給我的。”他吸了吸鼻子,“但是我不爭氣,連個大學都沒得考起,是我對不起她。我當時都想不讀書了,直接出去打工算了。但是我老姐給我說的是,讀書不一定會有出路,但是讀書眼界至少不用出門就會開闊很多。其實她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在我身上說的道理,我都懂的,就是我太不聽話了。”這樣一番話說下來,這個小夥子竟然直接抬手抹起了眼淚。
謝景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安慰話,隻得勸慰道,“沒關系的,你是你姐的驕傲,你看她那麽辛苦供你讀書,也沒說什麽。你就好好讀書爭取以後有個好工作,好好報答你姐啊。”
三個男的站在烏漆嘛黑的後院,好不容易等劉高元情緒緩和一點,謝景輕緩地開口問道,“那你姐當時在嫌疑人沒有認罪之前,有沒有給你說過她這段時間的遭遇?”
“沒有。”劉高元搖搖頭。
謝景和白夜於黑暗中對上視線,然後又不約而同的撤開目光。
難道這條線又要這樣斷了,現在處於嫌疑人已經認罪的情況,劉高元肯定不會再去問劉佳麗了,也多少會怕刺激到她才是。
“但是我問過。”
“嗯?”謝景疑惑地目光掃過去。
“我那是想著一定要把凶手給揪出來,給我老姐報仇,我就問她記不記得是誰。因為我姐姐聽不到聲音,而且她說眼睛也是被蒙住的,不要說人了,她連自己被綁什麽地方的都不知道。”劉高元越說越激動,胸腔都有些起伏不平,“後來我姐給我說,她有次手沒太綁緊,無意間好像是抓到了一個人的手。”
謝景眼裡閃過一絲曙光,“然後呢?”
“那是在當時,我老姐覺得應該是抓到了手,其實她不確定那是什麽,只是根據觸感覺得的。不過後來那個畜生被抓到後,我姐就覺得應該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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