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沒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隊長你居然還記仇?這麽小氣啊。”
他似乎是很自然的就這麽笑起來的,也許是這個點恰好戳中了他某根易動的神經。就像白夜說的那樣,他面孔本就生得年輕,一笑就有種年輕氣盛的清雋風流之感。
緊接著白夜也笑了起來。
講真話,白夜一個人在謝景面前笑的次數,頂得上他在公海市局工作的這兩年所有的頻率。但是這依然不妨礙這個笑容在謝景心中的排得上號。
白夜微微俯低了身子,頭朝謝景的頸間靠過去,就這麽把唇湊到他的耳畔,“是啊,我特小氣,小心別得罪我,不然我能記你一輩子。”
“……”謝景想了想,頭往後撤了點距離,但是身子沒有動半分。他疑惑地表示,“隊長,我要怎麽才能得罪你?”
白夜,“……”
白夜直起自己的身子,淡淡說,“我對待同事一向仁慈,不會輕易記仇。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回市局。”
謝景若有所思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頸,沒有絲毫動作的意思。白夜疑惑地看著他,少傾,只見他帶著點商量的語氣說道,“其實我是這麽打算的,現在我們還沒有進一步去挖,原先懷疑朱建賓的父親朱勇可能是知情人,如果稍微我們這邊有點風吹草動,或者相關排查的消息落到他的耳朵裡,不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白夜,“……”
“而從這裡到大橋村開車過去,雖然路有點繞,但是估摸著單程最多五六個小時,不如我們?”
白夜肯定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他挑了挑眉頭,睫羽往上一勾,“去看看?”
謝景無聲地點點頭。
白夜本來已經在臉上淡去的笑意又開始漸漸浮現出來,謝景額角一跳,隱隱覺得這笑容好像帶著點別的不明意味,感覺有點不妙。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逃離,下一秒就聽白夜帶著點揶揄地說道,“還最多五六個小時?你不是暈車嗎?這下怎麽受得了,更何況我還是開著五菱宏光過來的。”
謝景抬手捂住半張臉,一臉生死看淡,下一秒給個光圈就能立馬升天的超然表情,隨便你怎麽說吧,反正我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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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到底是暈不暈車啊?”
秋名山神車五菱宏光在山間水泥路上疾馳,揚起一路的飛沙走石,謝景正盯著窗外的景色出神,聞言先是,“啊——”了一聲,然後調轉視線看向白夜,“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白夜看著前面的路,淡淡地說,“我這是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慮,畢竟那時候你看起來簡直要死不活的。”
謝景臉色訕訕,“假的啊,我胡說的。”
“胡說的?”
“是啊,我早先時候都和你一起坐車去了,那肯定不暈車啊。再說了,暈車這個情況嘛,也要看外界因素的,比如我要是本來就感冒或者生個病啥的,那暈車也不是不可能。”
白夜扭頭一瞟謝景,眼神微眯,似乎還覺得挺有意思,“既然不是暈車,那為什麽不高興,能和我說說嗎?”
“……”謝景看他一眼,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開口想說什麽, 卻又沒說出來, 少頃才低低呼了口氣,說,“我其實也不太想要瞞著你的,不舒服。”
“……”
謝景忙說道,“不是那種生病的不舒服,就是當時你在電腦上放出那個U盤裡面的照片,讓我覺得不舒服。”
那些照片?那個自殺的女生周曼嘴裡面藏著的U盤裡面的照片?
“原來是這樣啊,那照片確實是照得給人感覺挺怪異的。”
白夜這態度讓謝景似乎感到有些詫異,“你難道不覺得我事特別多,還特別矯情嘛?”
“覺得啊,而且我早上也說過了啊。”
“你說過?你什麽時候……”說的啊,謝景話還沒有說完,腦海裡憑空想起早上自己和白夜的對話內容‘不了,還有事情要忙呢。說得我多嬌貴似的。’‘你也差不多了。’
好吧,謝景閉嘴裝悶葫蘆,不說話了。
白夜勾了唇角,“怎麽,生氣了,這麽小氣啊。”
“我才不小氣呢。”
白夜抬手揉了揉他的頭,謝景眼睛一覷,恨恨道,“你認真點好不好,開車呢。”
“沒關系,我車技挺好的,要試一下嗎?”
“現在我不就是在坐你車嗎,還試……”話到嘴邊,謝景突然感覺,怎麽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勁的感覺?
警察,我要舉報,這裡有人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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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遠處炊煙四起,大橋村坐落在山腳,地處極其偏僻,稀疏零散的人家戶亮起燈盞。
白夜,“嘭——”的一聲關了車門,“這就是你說的最多五六個小時?”
謝景緊隨其後下了車,也是,“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悻悻道,“那我哪裡知道啊,我看手機地圖上這麽說的啊。那照這樣,我也是受害者,”
“你還挺有理了你?!”
白夜以為的是就來和當地的派出所了解一下情況,結果等到了地方才發現,大橋村的管轄派出所在十幾裡路以外,如果現在要先去當地派出所,估計等到了天都已經完全黑了,然後回來又要多耽誤一晚上。
幸好白夜打了個電話,跟鎮裡面的確認了一下,安排了村委會的人在村頭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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