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挑眉,“不明白,能勞駕您開開金口,解釋一下嗎?”
任霄似乎覺得很有趣,笑了兩聲,“我就是喜歡你這種直性子,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況,都不願意做出改變,按照自己心性來的性子。”
謝景在他那充滿笑意的眼神中聳了聳肩,“抱歉,我現在覺得你好像有點神志不清了。”是真的,謝景真的有這種感覺,他覺得任霄好像有點搞不清狀況。
他不去任歌原來的地方,帶著他來到這個廢棄的礦洞。還告訴他自己的母親死在了他的手上,現在把他銬住了還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這很難讓人不聯想到他神志不清。
更何況不論是之前的地方還是這裡,看起來很明顯都廢棄已久,應該沒有什麽東西值得他過來,所以謝景自然是不理解他這樣的做法的。
但是這話並不讓任霄生氣,“好吧,我給你解釋解釋。我們在體質區別於常人的同時,自我心比常人也要強烈很多。換句話來說,我們幾乎是極端的自我主義者。吸毒無外乎就是貪念毒品給自己心理上所帶來的瞬間的迷惑感。我是這樣認為的,這又不是實質性的,毒品擾亂神經,麻痹神志,可是這不是真的。我們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我們可以完美的避開。因為我們一向追求實質性的好處,比如金錢、權利一類的。不過——”他話鋒一轉,“我覺得你很特殊,你好像不太注重這些東西。”
“你說的是金錢和權利?”謝景淡淡搖頭,“你還是不太了解我,不過這得多謝我的母親了,多謝她給了我這麽一張臉。你所謂的這些東西,我愛人都有,而他的就是我的。而我只需要有這樣一張臉就行了。”
任霄難得語塞。
謝景忽略他的表情,“繼續說嗎?”
“嗯。”任霄嗯了一聲,說道,“直接一點,就是沒有好處的事情,混血種大多是不會去做的。而我為了維系這樣的客人,自然得用一點他們喜歡的東西來籠絡人心了。”
“這樣啊。”謝景在他仿佛有點興奮的目光中移開視線,“所以,你所謂的這個東西是什麽呢?”
“是什麽呢?”任霄話是這麽說,但是卻抬手指著謝景繞了個圈,“我們是混血種,我不太了解所謂學院那邊的等級制度是怎麽劃分的,好像是根據血統比例劃分了大概六個等級。嗐,這都是那些老頭子搞出來的玩意兒,他們思想還停留在上個世紀那腐朽的年代,不敢創新,固執己見,用那些條條框框來束縛著別人,還自覺很偉大。可是我們有能力活得更好,為什麽還要墨守成規呢?”任霄突然話鋒一轉,“你知道那些所謂的混合血劑的毒品用在人類身上雖然會帶來極大的藥性,但是副作用更大對吧?”
謝景點點頭,“知道。”
“那你知道這樣的東西用在混血種身上是什麽反應嗎?”
謝景心下一凜,他潛意識裡面似乎冒出了什麽猜測,但理智還是阻止了他,“不對,會有排斥反應的,這和人類不能輸別的血型是一個道理。”
任霄笑道,“不是還有萬能血型嗎?”
謝景眉骨微微壓低。
“這個得多虧了我那個大哥啊。”任霄說,“當年他作為攘岐之亂的發起人之一,雖然他本身不是那邊所謂學院派的人,但是他和攘岐之亂的發起人關系密切,而那個人恰好是院方高層,所以因此他了解到很多事情。據悉似乎院方那邊有一項工程就是專門研究這種東西的。一項關於混血種血統移植的基因試驗,至於後來為什麽不了了之,這個我就不太清楚個中緣由了。”
謝景疑惑地挑眉。
他們兩人並肩站在這個頭頂亮起昏黃燈光的礦洞裡,任霄點了支煙,煙頭一明一暗照亮他意味不明的眼睛。他沒有抽完,將未燃盡的煙扔在地上,用腳尖碾碎煙頭,“這玩意兒用來放松放松心情倒是挺不錯的。”他近距離盯著謝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輕聲說,“這麽多年,我大哥一直致力於找尋這個所謂的萬能的血統。”
“……”
“當然,他找到了。所以,其實不管你是我的孩子,還是我大哥的孩子,這些都不重要。”
任霄伸出手,謝景條件反射地向後微微一仰,任霄的指尖從半空中滑了過去,在洞壁上出現流水一般的痕跡,稍縱即逝。
“重要的是你身上流著你母親的血,而這個東西會給我帶來無盡的財富。”任霄放下手,就這麽看著他,笑得和善,“而我的財富將與你共享,因為你是我的孩子。”
他是真的高興,那瞳孔裡毫不掩飾的欣喜的光芒在這個昏暗的地方依舊顯得明亮,甚至連有種逼人的瘮亮。
但對於謝景而言,這真真切切的愉悅卻讓他本能升起一種形容不上來的心悸。
他能猜到任霄的意思是什麽,也能明白這對於他自己意味著什麽。但是謝景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害怕,他覺得這一切聯合起來有一種違和感,但是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麽地方。
“所以——”任霄幾不可聞地呼了口氣,“我得確保你不能,也不會從我的身邊逃走才行啊。”
不能從他身邊逃走?!
謝景眯起眼睛,肩背肌肉不由緊繃,居然是因為這個?
他總算知道那些所謂的違和感是因為什麽了,他一直都認為任霄這樣做是沒有什麽好處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一切都說得通了。如果說任霄找回他的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拿他當實驗體,提取血樣,當然得保證他是活著的。一如他的母親一樣,死人是沒有利用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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