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只是一心想著這個案子不對勁,現在仔細一想,出現的時機簡直巧合得有點刻意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隊長!”他聲音低沉而平靜,“我希望你去問詢一下關於當時那個被傳喚的和朱建賓關系不錯的女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叫龔林玲,你可以問一下她當時為什麽要打這通電話。”
白夜側頰上陰影又微微一動,良久才點了個頭,站起身打算離去。
謝景喊他,“隊長。”
“怎麽?”
“不要讓隊裡面的人知道,也不要讓他們幫忙。”
白夜幾乎是立馬明白了謝景的擔憂,他閉了閉眼睛,點了點頭。他轉身,手才接觸到門把手,又是突然回頭,一把把謝景拉起,拽到了自己的懷裡。
白夜把臉埋在謝景頸窩裡,喃喃道,“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屋子裡安靜得只聽見呼吸,這話仿若一道無形的重錘當頭砸下,在風中飄著模糊的聲響。謝景臉上不由微微浮現出一絲笑意,但緊接著,更複雜難言的滋味卻從舌根裡蔓延上來。
他拍了拍白夜的肩頭,“去吧。”
——往前去,我會看著你一直往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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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計程車停下,打燈顯示空車,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濃重的夜幕之中。
一個身穿套頭兜帽衫、牛仔褲和黑色帆布鞋的年輕男生在計程車消失後,顯露出了被遮擋住的身影。他左右看了看,跑過昏暗的小路,前方的休閑吧隱約透出燈光,正在外間喝酒的小年輕顯然已經等待許久,聽到動靜,回頭一望,看到來人,頓時抬手招呼道,“誒,小景,這兒,這兒。”
謝景臉上浮現一絲笑意,“來這麽早啊?”
黃小鋒拍了拍旁邊的椅子,“這不是這幾天隊裡面又沒有案子,閑得嘛,對了,你找我是什麽事啊?”
謝景坐下喝了杯啤酒,滿不在意的說,“一樣,我也無聊得很,就想著叫你出來坐一下。這不是因為隊裡面就我倆年紀差不多嘛,那話題也好聊啊,難不成我叫肖哥和楊哥出來,探討育兒心得啊?”
“你這話說得,咱楊哥還沒有結婚呢!”
謝景笑問,“喲,那我可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他早結婚了呢。”
“沒呢,現在隊裡面常駐的,就肖哥一個人是結了婚的,其余人都還單著呢,單身狗一抓一大溜。”黃小鋒並沒有跟著他們出去太多次,所以對於謝景和白夜的關系其實是不知情的。再加上雖然比如吳鍾潔楊衛等幾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確實也不存在什麽大嘴巴到處給人說的情況。
黃小鋒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給謝景小聲道,“我跟你說,雖然咱們乾這個工作,狼多肉少,但是你完全沒有這個擔心的必要。就上次那技偵那邊好幾個小女警找我打聽你聯系方式呢。”他一拍謝景肩膀,“不過你放心,我完全就沒有透露出去,嘿嘿嘿……”
謝景心想,你不透露出去,難道不是因為你壓根就沒有我的聯系方式?
“對了,這次這件事,上面有沒有說什麽啊?”
“哪件事?就天塹山這個案子啊?”
謝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不是我這幾天病假嘛,所以沒有跟進案情,我也不怎麽知道得清楚。”
“哦哦。”黃小鋒一臉恍然大悟,“這樣啊,就冬哥說的是,還是我們這邊處理,但是就不用給市局報備,也就是現在已經不屬於正常的刑事案件范圍了。”
謝景神情微變,白夜給他說的是,這個案子已經不用他們處理了,看來他現在確實是不太信任得過自己的。
“是冬哥給你們說的嗎?”
“對啊,冬哥是我們隊裡二把手誒。因為制度不太一樣嘛,要是換成正常情況,那冬哥應該是屬於刑偵副支了。不過我們也不在乎這些虛的實的。但是冬哥平時管的事確實挺多的,正所謂是上要照顧老的,下要擔著小的。其實冬哥別看他整天沒有正形,辦事還是挺牢靠的。”黃小鋒一時之間覺得自己說錯話,立馬改口,“哎喲,我天,我可不是說隊長是老的。”
謝景點點頭,不置可否,這評價和白夜口中聽到的也差不多。
“那冬哥和隊長關系是很好咯?”他似乎確實也只是這麽順嘴說一下而已。
黃小鋒喝了杯酒,偏頭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他倆確實關系好,我們基本上都是在學院接受相關教育的,隊長和冬哥是一屆的嘛,當年生物工程班那邊招生,然後冬哥就被招過去了,現在名單都還查得到呢,這個也挺榮譽的了。後來冬哥出來,大家林林總總聚在一起,隊長又按照上面的吩咐成立了特情隊,冬哥就二話不說跟著隊長跑過來了。”
“而且,我跟你說啊——”黃小鋒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住,扒拉扒拉謝景的袖子,“隊長他們那一屆上下左右的,簡直差不多是神仙打架了,現在在任的幾個分處處長,包括外面的行動處,基本上都是他們那一屆的。各個家世顯赫,那都是後起之秀。就拿我們隊長來說吧,別看他平日裡比較低調,但是他老爸可是可以和陵城有關部門的上一任部長相提並論的人,這個概念你能懂吧,那老部現在可是渡洲省公安廳廳長,你以為呢。”
謝景頷首不語,他自然是知道白夜出身優秀,倒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優秀,確實有點超脫他能想象的范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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