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說說嗎?”
白夜垂眸看看他,然後引著他找了個地面稍微平坦的地方,簡單地給他複述了一下案情。
謝景點點頭,“也就是現在你懷疑當初給和盛超市老板打的那個電話其實是想故意把我們引來天塹山?”
“不排除這種可能,不然你之前不也是說過了,這種地方,殺個人可能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啊?”謝景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我有說過這話?”
“有。”
“那我這麽分析其實也沒有什麽問題嘛。”謝景撇撇嘴,“而且,如果是懷疑這一點的話,整個案情分析下來,又有不對勁的地方了。既然凶手是有心讓警察知道,那為什麽不直接殺個比較能引起懷疑的人呢?比如富商土豪一類的?”
“怎麽說?”
“你看哈,這個受害人,無父無母,屬於底層流動人口,基本上就是屬於失蹤了都沒有人幫忙報警的。如果當時的那個電話是凶手安排的,那他就是有意讓警察知道自己犯罪了,既然是這樣,那殺誰都無所謂啊,反正犯罪這樣的事情,死了一律按屍體處理。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受害人的身份,失蹤了不容易被發現,所以好讓他實施犯罪。”
白夜看謝景一本正經的沉思分析案情,心想,他對於這個案情的殺人手法並不感到詫異,可能謝景並不知道六年前的事情吧。
當時十方會廖善華暴斃在外面的消息,曾轟動了整個混血種內網,通緝令整整在系統內散播了一個月之久。雖然最後因為不知道凶手是誰而不了了之了,但是現在也是一直掛著的,也就是十方會依舊還會對這件事進行追責。
白夜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問道,“你還記得我問你沙漠/之鷹的事情嗎?”
“記得。”
“那你覺得凶手在受害人的衣服裡面放這個子彈是什麽意思呢?”
謝景疑惑,“為什麽會是凶手放的?那萬一是受害者人自己的呢?”謝景話音才剛落,陡然自己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對謔,我都忘了,那子彈上面都沒有指紋,這個情況差不多可以排除了。嗯……如果是凶手放的話,估計是想要預示什麽吧?”
“所以?”白夜示意他繼續說。
謝景眨眨眼睛,“沙鷹廣泛定義是獵/槍,凶手把沙鷹的子彈放在死者身上?是寓意獵物嗎?當然,這個只是我自己的猜測,凶手想什麽,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要是這樣,為什麽凶手不直接開槍了?享受追逐獵物的快感,而且沙鷹這樣的手/槍,這個口徑,基本上是打哪兒缺哪兒了。”
謝景四處看了看,由於已經是幾次複勘了,現場並沒有多少人員,蔡蔡法醫和黃彪大哥不知道說到什麽,正頭湊頭的說話,沒有誰注意到這兒。他抬手揉了揉白夜的臉,笑道,“我剛剛不是都說了,我又不知道凶手想的什麽,你還問我這個。”
白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飛快地在謝景唇邊落下一吻。
謝景嚇得抖了抖,往後撤了一點距離,抵在了樹上,“你怎麽老是這樣啊?要是被人看見了怎麽辦?”
“看見了就看見啊,我親我男朋友還得看人臉色了?”
“……”謝景仔細一想,確實是啊,挺有道理的,他居然無力反駁。
謝景偏過頭,假咳一聲說道,“那你過來是為了分析殺人手法?”
“嗯,現場由於案發當晚暴雨的關系,被破壞得一塌糊塗,相關的類似凶手腳印等什麽的都沒有提取到,現場這一塊基本是沒有著落了。”
“我記得你說,這個受害者是個孤兒,而且基本上人際社會情況也是屬於底層流動人口,那應該不至於是仇殺吧?”
白夜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估計是想引起什麽注意吧?!”
謝景覺得腦殼痛,要不然說是乾刑偵口的都是火坑呢,就這用腦情況,都快趕上程序員了。
“不過也不能說是一無所獲,如果真的就像你猜測的那樣,當初那個電話是有預謀的,為了引起警方注意。那這個凶手應該是認識楊子傑等人,或許我們可以從楊子傑他們身上入手。畢竟這個楊子傑不是家境還可以嘛,萬一父母做生意,認識到了什麽達官貴人的,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沙鷹這玩意兒,來源還真的不好查,這年頭,稍微喜歡點槍械,有點本事的,基本上都能弄到,而且說句實話——”謝景聲音低了低,“我以前不是跟在代庭手底下嘛,他自己都有這槍的。不過他也不喜歡用,他一般喜歡耍火箭筒。”謝景語氣頗為揶揄。
代庭?聽謝景的語氣對於這個人似乎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白夜微微眯了眯眼睛,“代庭這個人?”
“哦?”謝景若有所思,“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今年應該估計也五十多歲了吧?”所以當時謝景給白夜說代庭是個糟老頭子,這話也真的沒有說錯。
“為什麽要用如果?”
謝景磨了磨後槽牙,“當年執令司圍剿津安的時候,是讓我負責把他們引到設置好的包圍圈裡面去,因為代庭手底下的打手基本上都是普通人,沒辦法和執令司的抗衡,到時候收拾起來就很方便了。可是後面代庭逃走了,雖然明面上代庭挺信任我的,也一直讓我跟著他,但是一出事,他都不會讓我跟著摻和。可能他們這一類人面對危險總是有一種天生的敏感度吧。後面的事情我不清楚了,據說好像是代庭在逃走的過程中,摔下了山崖。當時圍剿的地方地形複雜,你應該也知道,津安地處西南邊境線,有很多未開發的原始叢林,那些環境,可不是這個天塹山能比擬的。所以推測代庭是死了,可是屍體也沒有見到啊,所以我也只能說是如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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