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一聲,白夜反射性地用刀擋掉,同時內心訝異——
對方是誰?普通人還是混血種?
如果是混血種的話,為什麽要襲擊他們呢?
但就算是普通人,伏擊襲警的目的是什麽?而且看這個身手,也絕對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雖然對方的刀已經被打掉,自己再用刀就顯得不太人道,但是白夜此刻無暇顧及這些彎彎繞繞。如果謝景沒事,他不可能會安分地在上面待著,他肯定也遇到了麻煩,自己必須趕快去接他。
白夜直接揮刀往對方的胸口劃去,那人側身躲過,然後白夜轉瞬間舍去匕首,抓住對方的手臂,扭身就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基礎格鬥技巧是學院必修科目,雖然樓道窄小,但是對於白夜來說,沒有什麽問題。
然而在落地刹那,那個剛剛倒在地上的戴著頭盔的人不知何時從昏厥中醒了過來,一直在地上伏擊著,趁著此刻勾住了白夜的脖頸,“嘭!”兩聲巨響,白夜同那人同時倒在了地上!
那人反應飛快的抄住了白夜的腿,戴頭盔的掐著白夜脖頸的手臂收力,這力氣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換做個普通人,估計已經光榮就以了。白夜單手抓住對方掐著自己咽喉的手,咬牙忍著劇痛在地上抓了把砂石朝控住自己雙腿的人揚手一灑——
那人霎時被塵土迷了眼睛,白夜腳下一松,就勢抬腳狠狠朝他踹了過去。那人倒在地上,手腳痙攣,沒再翻爬起來。緊接著,白夜一刻也沒有耽誤,雙腿用力蹬著地板,一個鯉魚打挺抓住戴頭盔的人的肩膀狠狠往欄杆上摜去,如此可怕的衝擊力,瞬間讓本就岌岌可危的欄杆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但是這個戴頭盔的顯然生命力頑強,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把匕首摸在了手上,朝白夜大腿就是一刀。或許是因為長時間處於混亂的狀態,白夜壓根沒有察覺到疼痛。他只是覺得,艸,有完沒完了!
白夜扭住戴頭盔的肩膀,只要用力一摔,就能把這個戴頭盔的凌空摔下樓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
“砰!”
空氣凝固住了,白夜的思維就像被凍住一般,出現了刹那間短暫的空白。
槍聲震碎空氣,有人開槍了!
倒在地上的那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後腰摸出了槍,槍口對準了白夜,黑黝黝的槍管冒著淡淡的煙氣。
謝景霎時瞳孔緊縮如針,開槍?他媽的,他們居然敢開槍。謝景甚至顧不得什麽情況,直接縱身就要往樓下躍去。
“白夜!”謝景嘶聲吼道,但他的叫聲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全身上下毛孔全部張開,冷汗唰地就湧了出來——脖頸處針尖刺入的感覺冰冷刺骨。
本來以謝景的敏銳程度來看,在纏鬥的時刻,根本不會讓人近身的,但是現在他整個人都處於極其混亂的地步,完全就沒有留心那人會突然過來。
謝景的鬢發一絲絲浸透,汗順著臉頰匯聚到下頜,他神智開始模糊,本是要往下躍的身子硬生生順著欄杆倒在了地上。
那是一針麻醉劑。
謝景胸腔不斷起伏,呼出灼熱血腥的氣體,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飄蕩旋轉,“白……白夜……白夜……”他雙手拚命在地上掙扎著要爬起身來,但是這無濟於事,身體機能隨著藥劑發揮的作用變得越來越沉,時間仿佛漫長得沒有盡頭。
理論上人如果真的中槍的話,由於身體帶來的疼痛,大腦是會自動傳遞整個人瀕臨死亡的信息的。都說人死前大腦潛意識內這輩子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會再次在腦海裡面重演一遍。但那一刻,白夜大腦完全空白,根本沒有想到什麽。他只聽到謝景一聲聲的呼喚聲,像潮水一樣,忽遠忽近。
不行,他的腦海裡面只有一個念頭,謝景,他要去接他。
他甚至沒有任何痛感,也喪失了時間的概念。接下來白夜所有的動作堪稱狠厲冷絕,他抓住戴頭盔的腦袋一擰,“哢擦——”一聲脆響,那人瞬間倒地抽搐,然後不再動作。
緊接著白夜握拳揮出,毫不留情拎著開槍那人胸襟重錘如雨點般落在他的心口上。悶哼聲響伴隨著令人一凜的拳頭摩擦聲響,肋骨都仿佛同時粉碎。
他簡直太快了,足以讓人懷疑之前的他完全留有余力。
那人用盡全力都發不出聲音,隻覺得五髒六腑全錯了位。接著,他還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白夜掐住了脖頸,只聽頸骨,“哢!”地一聲,他於黑暗中充血的視線死死瞪向白夜——
白夜手臂青筋暴起,毫不留情的狠一下把他整個人拋下了樓道。
白夜頭破血流,面目猙獰,他從樓道上來,速度快得看不見,一腳當腹猛蹬,把那慢慢靠近謝景的身影踹了出去,怒吼響徹樓道,“你他媽別碰他!”
——就在這個時候,夜幕遠方送來模糊的警笛聲,在風中逐漸清晰。那是附近居民聽到槍聲報的警。
那身影摔倒在地上,露在月光下的半張臉孔,森亮的眼底露出一絲難以形容的神色。
白夜認得那是什麽。
——不知悔改的癲狂以及意猶未盡的可惜。
“小可愛。”他垂眸看著謝景,就這麽帶著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用著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的語調輕輕說,“我們會再見的。”他站起身一步步往後退,直至整個人隱匿在了無盡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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