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禹玨不露痕跡地抿了抿唇,又在晏朝琰的鎖骨上多停留了兩秒,收起那些陰暗的念頭,移開了視線。
晏朝琰沒注意到溫禹玨的沉默不語,而是終於記起了某件重要的事:“對了玨哥,剛剛有人給你打電話,我誤接了,那人讓你完事了打回去。”
溫禹玨點點頭,拿起手機,解鎖後看了眼,略微挑了下眉。
晏朝琰還惦記著對方的聲音,告狀道:“那人是誰啊?”
溫禹玨笑了笑:“我爸。”
“聲音聽起來好……”晏朝琰抱怨說到一半,生生卡住了,“……啊?”
反應了兩秒後,他回過神:“哦。”
溫禹玨有些好笑地看著他:“你剛剛想說什麽?”
晏朝琰隻糾結了一秒,破罐破摔:“好不客氣。”
溫禹玨忍俊不禁:“其實,還有個更不客氣的。”
晏朝琰下意識順著他的話走:“誰啊?”
溫禹玨意有所指:“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晏朝琰隔了會兒才回過味來,他定定地看著溫禹玨,小聲地說:“我確實不客氣,但是,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的。”
溫禹玨霎時抬眸,視線不偏不倚,直直撞進了一雙清澈透亮的雙眼中。
他有了瞬間的失神。
似乎無論什麽時候,晏朝琰這雙漂亮到極致的眼睛裡總是這般的明亮有神,就像最純粹的黑曜石,不含絲毫的雜質。
就和他的人一樣,乾淨澄澈,直率坦誠。
溫禹玨在商場上處久了,見慣了一萬個心眼花花腸子彎彎道道的商人,這份簡單純粹,反而難得。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兒,溫禹玨笑了笑:“那我拭目以待?”
晏朝琰也笑了笑:“嗯,你可以拭目以待。”
溫禹玨再次揉了把他的頭髮:“我給我爸回個電話。”
晏朝琰點點頭。
溫禹玨沒避開晏朝琰,電話接通的一瞬間。他聽到電話那頭他爸的嘀咕聲:“這麽快?”
溫禹玨:“?”
交談了兩句,他爸也沒多說什麽,得知他在哪之後就率先掛了電話。
等溫禹玨掛了電話,晏朝琰忍不住笑著調侃:“玨哥,你都這麽大了,夜不歸宿還要和家裡報備啊?”
“也不算。”溫禹玨說,“應該是我之前太自律,難得夜不歸宿,所以問問。”
晏朝琰沒在這個話題上面糾纏太久,看著溫禹玨從床頭取過來眼鏡,他一時有些好奇:“玨哥,你這眼鏡多少度啊?”
溫禹玨看他滿臉的探究,微微一笑:“眼見為實,你要親自試試嗎?”
試試就試試。
晏朝琰伸手就要去接過溫禹玨手裡的眼鏡,對方卻先快他一步,支開鏡架後,輕輕地把眼鏡架在他鼻梁上。
晏朝琰托了托眼鏡,發現面前的事物並沒有什麽變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平光鏡?”
溫禹玨微微頷首:“嗯,我並不近視。”
“不近視為什麽要戴眼鏡?”晏朝琰不解,“為了好看嗎?”
“也不全是為了好看。”溫禹玨緩聲解釋,“商場講究與人為善,我戴眼鏡,看上去會更有親和力,對和不熟悉我的人談生意,會有點幫助。”
晏朝琰回想了一下,相比現在,溫禹玨戴上眼鏡後的確是一副溫和純良的模樣,恍然大悟道:“原來是為了騙人扮豬吃虎,玨哥,你好狡詐!”
溫禹玨莞爾:“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晏朝琰頓了下,有些轉不過彎:“那就……你好聰明?”
溫禹玨:“……謝謝?”
晏朝琰已經自顧自地笑了起來,等樂完了,他把蜿蜒在鏡架兩側的防滑鏈掛在自己脖子上,問溫禹玨:“你覺得我這麽戴,怎麽樣?”
看著眼前的男生將自己的眼鏡戴著,溫禹玨骨子裡的佔有欲被微妙得到某種滿足,他眸光閃動,聲音稍微低沉了些:“好看。”
晏朝琰被誇得非常高興,一副昭告天下的氣勢:“那你這眼鏡先借我戴一晚。”
見他眉開眼笑和新得了個玩具的小孩似的,溫禹玨抬起手,體貼地幫他把亂扭的鏈子給戴好:“你想戴多久都可以。”
“那不行,東西是你的,借完就得物歸原主。”晏朝琰說。
正有說有笑,門鈴突然響了。
“應該是醒酒湯來了。”溫禹玨說著起身就要去門口,卻被一雙手給按住了肩膀。
“你這樣出去,豈不是被別人看到了?有傷風化。”晏朝琰自告奮勇,“我去。”
溫禹玨:“你走都走不穩,怎麽去?”
“經過剛剛沐浴和休息,我已經清醒了不少。”晏朝琰說著下床,在溫禹玨面前走了兩步。
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晃,但至少沒摔倒。
證明了自己,晏朝琰稍微收攏了身上的浴袍,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溫禹玨也不和他爭,不過看他這樣,還是跟著起了身,不過為了防止“有傷風化”,他拐去了浴室裡。
晏朝琰來到門邊,把門拉開了一道能容一人通過的縫後看清門外的人,臉色瞬間就變冷了下來。
站在門口的人竟然是趙明澄這個垃圾。
見到晏朝琰開門,趙明澄微微一喜,趕緊把手裡的東西亮了出來,臉上堆滿了浮誇的溫柔:“小炎,這是我特意讓酒店的人做的醒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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