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冷風從車窗縫隙灌了進來,打在臉上像被扇了巴掌似的。
這十年來,阿律什麽時候和他當面這樣說過話呢。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也是,他不告而別,如果他是阿律,一定也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要怎樣才能讓alpha不生氣呢。
這個問題太有難度了,他二十一年來,可從沒談過戀愛啊。
“別哭……”
伸手去給小omega擦眼淚,忽然被omega握住手。
小少爺的手指溫涼纖細,他卻好似要被燙傷,陡然挨近的精致面孔,微扇卷翹的纖長睫毛如攤開的小折扇一般,近得心跳都要漏拍。
時間停滯,不敢動。
直到唇上覆上一個青澀至極的相當輕柔的吻,看見小omega臉頰上泛出的羞赧,這才讓他確認,此時此刻不是幻覺。
像解了凍,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洶湧的血液四下奔騰。
他扣住小omega的後腦杓,回吻了上去。
“唔……輕,阿律……”
那兩個字像鑰匙,一聽,根本輕不下來。
但怎麽能怪他呢,是小少爺先吻他的。
小少爺就算再行事任性,但也不會不知道親嘴親臉頰的區別。
是小少爺引誘他的。
而在一百步的愛情裡,小少爺邁出這一步就好了。
剩下的九十九步,不管會經歷什麽,他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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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棠昏睡過去前只有一個念頭。
就是,沒念頭。
什麽都思考不了,什麽都……
就是一根手指頭的力氣也沒有了。
夢裡也破天荒地什麽也沒有,累得一覺睡到大天亮。
一醒來看了眼床頭櫃上的屏顯鬧鍾,居然十點了。
“……”
太陽曬屁股了,一轉頭,看見放在被窩裡陪他一起睡覺的毛絨熊。
“……!”唇角禁不住揚起來,一動,就發現嘴唇被親得發疼了。
側身把毛絨熊抱進懷裡,就跟房間裡有監控似的,房門很快被推開,alpha端著餐點進來。
“早上好,寶寶。”
笑得像朵太陽花。
初棠阻止自己回憶昨晚的場景,拍撫了拍撫懷裡的毛絨熊玩偶,不看alpha。
邢寂笑著挨近,低頭親了親小兔子的額頭。
重新找了套睡衣放到床邊,動作輕柔地將小omega扶起來,給人兒穿衣服。
這次小兔子不讓他抱他進盥洗室了。
邢寂淡淡一笑,知曉這是初棠怕看到鏡子裡的景象更是害羞,應了好,進盥洗室打了溫水拿了毛巾和漱口杯過來。
洗漱好吃完早餐就差不多十一點了。
作息是完全打亂了,但奈何又朝alpha發不出脾氣。
身體那麽一折騰,昨天白天的休養是完全白費了。
一夜回到原始狀態。
不過,還是取得一些“成績”的。
“那,我想學槍。”
被那麽欺負了,學個槍,不過分吧?
初棠覺得自己不是獅子大開口,因為聯盟規定軍屬不論是alpha、omega還是beta,都是可以學習基本防身的手槍射擊的。
而且之前看新聞,在南部兵力歸屬地FDM,還特別鼓勵軍屬到基地進行射擊訓練呢。
雖然,他屬於PAT管轄范圍內,但,應該,不會相差太大吧。
“……”邢寂沉默著沒應聲。
初棠投向alpha略有些埋怨的目光。
這下應了。
“可以,不過先等身體恢復了。”
alpha說著就以幫他測體溫的名義坐到他身邊,“現在測一下-體溫,看看結合熱褪下去沒有。”
怎麽可能還沒褪下去啊。
初棠覺得alpha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不過卻也很乖,任由alpha把他抱在懷裡,給他腋下放甩好溫度的體溫計。
“十點五十八分。”
剛將體溫計夾好,alpha的手指就向下,以相當巧妙的方式,摁揉到他腰間最酸痛的地方。
“輕……嗯。”
邢寂哥哥的手掌,好熱,摁得好專業。
“舒服嗎?”
“嗯。”
問出來好奇怪,“左邊也疼。”
“好,這就給寶寶揉一揉。”
初棠被摁揉得正舒服,閉著嘴巴小小聲哼了哼。
就聽邢寂淡淡一笑:“昨天那套題目都弄懂了嗎?還記得多少個考點,倒數第三題考了什麽?”
初棠眸子一怔,眨巴眨巴眼睛,轉頭抬眸看alpha:“??……”
“不記得了?”
過分,怎麽還采用激將法啊?
“沒有不記得,我記得的。”
“那是什麽?”邢寂低頭親初棠臉側。
初棠臉倏地熟透,輕輕推開又要挨近來親他的alpha:“……讓分析中藥注射劑在滅菌後或者貯藏的時候產生渾濁或沉澱的原因,還,還讓寫解決辦法。”
“好,解決辦法有幾種?”邢寂淡淡笑。
“七種,”初棠耳根冒了煙,“要我都說一遍嗎?”
“不了,棠棠肯定會的,”邢寂快速親了親初棠耳側,稱讚:“不愧是我們家的小兔子。”
初棠簡直不想理alpha了,略頓,轉頭看向邢寂:“下次不許這時候問題目。”
哪有alpha給omega揉著腰的時候考人家題目的啊?
真是,理科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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