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藤打完第三鞭,邢誠義再次摔倒在地上。
邢寂瞅了一眼,回頭,將荊棘藤收好,用沉香木盒子裡的白布重新拴了結。
初棠從椅子上起身,朝邢寂走了過去。
眾人略驚,初棠走到邢寂身旁,拉了拉邢寂的衣袖。
“邢寂哥哥……我困了。”
荊棘藤上沾了邢誠義的血,白布染成了紅布。
初棠挨過來的一瞬間,邢寂下意識地將人兒一摟,環著初棠離遠了那東西。
“拿回去吧。”邢寂看向旁邊低頭候著的管家周岩。
又看了眼主座上的兩位長輩。
“爺爺奶奶,我帶棠棠先回去了。”
“啊……”宋慧蘭頓了頓,想說什麽,最後什麽也沒說。
邢盛辰點了點頭,朝邢寂擺了擺手。
側邊二伯娘林方秀看看身旁的丈夫,邢誠躍仍舊沒什麽特殊表情。
只有面對著哭紅了眼的邢列坐著的邢朗,在看見alpha明目張膽地摟上omega的腰肢時,眼裡閃過一絲悲涼。
又在邢寂說要帶初棠走的時候,捏緊了身側小桌上的茶杯。
邢寂摟著初棠轉身往外走,外頭邢誠義已經被先前兩個alpha傭人麻利地一拖,帶上了車。
家法荊棘藤抽完,是要關到宗祠裡跪起碼半個月的。
但此刻邢寂無心再關注其他,懷裡的小omega,於他來說,就是全部了。
剛踏出門檻走了沒兩步,邢寂忽地彎身,長臂繞過懷中人兒的後膝和後腰,這麽一摟,將初棠公主抱了起來。
公主抱,被抱的人沒那麽廢腰。
只是,卻也更羞恥。
好在夜色濃鬱,就算臉紅,不仔細看,誰也看不清誰。
再加上此時此刻初棠的心情格外複雜,害羞的情緒也就少一點,臉也沒那麽紅。
甚至……走了一段距離,快要離開前院時,小omega忽然抬手,摟住了alpha的脖頸。
路燈暖黃像輪圓圓的金月。
初棠這麽一摟,兩人的影子在燈光的照耀下,徹底親昵無間。
“邢寂哥哥。”走到幾乎無人的後花園,初棠忽然叫邢寂。
“嗯?”
“你這次,非要自己……懲罰三伯伯,是不是,因為我?”初棠問。
“為什麽這樣想。”邢寂語氣淡淡的,目光卻相當的溫柔。
“邢寂哥哥。”初棠看著邢寂,臉色又嚴肅了幾分,“到現在,哥哥還打算瞞我嗎?你打三伯伯,是不是,因為可蒙犬的事?”
小omega在生氣。
邢寂自然能感覺到,但就是不想承認。
但,也知道,自己無法否認。
“棠棠不是說困了嗎?這麽精神,要不等會兒,再讓邢寂哥哥,好好親一親?”
啪。
初棠又羞又惱又難受,一爪子拍到了邢寂胸膛處。
邢寂笑了笑,低頭借著暖黃的燈光親初棠的額頭。
“乖,別想這件事了,好不好?”
初棠想說不好。
但對上邢寂的眼睛時,又什麽也不想說了。
頓了頓,最終應了個“嗯”。
因為這一刹那,好像說什麽都沒有意思了——alpha故意挑開話題不談這個,明顯,就是他猜對了。
他雖然沒有邢寂哥哥那麽聰明,但也能明白成年人講話之間的點到為止。
他不問了。
但雖然不問,一時間還是特別難受,除了難受,還特別的心疼。
他陪在邢寂哥哥身邊整整十七年,雖然不知曉alpha平常在公司是什麽樣子,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邢寂哥哥在那麽那麽多人面前,那般暴力地責罰別人。
邢家老宅的傭人,可比從前邢府的傭人多得多了。
而且,邢寂哥哥這次為了他,居然還動用了家法。
家法……
邢家祖祖輩輩傳下來,可從沒幾個人真的被荊棘藤抽過。
就像小時候叔叔和他說的那樣,邢家家風仁慈,家訓是“寬以待人,嚴以律己”。
對待子孫,從來都是寬容的。
其實這一次如果不是邢寂哥哥出面,按照老夫人的想法,這場家法多半是不會真的進行的。
“……”
邢寂抱著初棠直接上了頂樓的套房。
上回來時桃花開得正好,現在幾株結起果子了。
六月才出桃子,實在晚熟得厲害。
邢寂瞅了眼,心裡微微感慨,低頭,就看見悶悶不樂的小兔子。
虹膜開了鎖,門自動打開往後退,邢寂抱著初棠直奔臥室,將小omega放到了床上。
“我去洗個澡?”
邢寂要走。
初棠不想讓alpha走。
伸手抓住了邢寂的手。
正中邢寂的意。
alpha俯身下來,吻住了小o的嘴唇。
嫩嫩的,果凍一般。
初棠微頓,有些自暴自棄似地,環上alpha的脖頸,回吻邢寂。
這個吻帶了點兒暴力因素。
吻得有點凶。
以往兩人接吻,邢寂都是溫柔的,初棠甚至不會回應。
但今天,兔子和狼都變成了野獸。
“唔……”
啾。
有種難言的情緒繞在兩人心頭,像是高速路上突然遇到了車禍,但萬幸,車子裡的人都平安,重要的東西也都完好無損。
但是,車禍本身,又相當的充滿霉運和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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