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在身體上盡全力給這個omega提供慰藉,卻不代表他需要把自己的內心世界也要向付小羽敞開。
這根本就是兩件事。
許嘉樂一邊在腦中給自己捋著邏輯,但一邊卻又忍不住在看表算時間。
已經快二十分鍾過去了——
外面的omega根本一點動靜也沒有,但卻有熟悉的大岩桐香氣隱隱約約地飄了進來。
一旦進行過臨時標記之後,alpha和omega之間的嗅覺感應會比之前敏銳太多,以至於這一絲味道就讓許嘉樂聞到了。
付小羽怎麽又開始香起來了?
那味道漸漸的越來越濃鬱,幾乎是讓人根本無法忽視的地步,到了這一刻,有經驗的alpha當然可以確信——
付小羽又發情了。
怎麽會這麽快,即使是a級omega,也不該標記之後才兩個小時就第二次發情。
許嘉樂感到十分不解,同時鼻子卻控制不住有點煩躁地抽動起來。
他下床走到門口,把虛掩的門大打開來,故意沒有放緩動作,開門的聲音在寂靜的房子裡十分明顯,付小羽當然能聽得到。
可是門開了半天,他也站了半天,omega還是沒動靜,竟然發情了還不進屋。
許嘉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黑暗中,這是一場沉默、卻又異常激烈的拉鋸。而他不想輕易投降。既然付小羽不進來,他也不打算將就。
許嘉樂板著臉往床邊走,可是那一瞬間,他隱隱約約地聽到客廳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沙發上來回翻身發出來的動靜。
而大岩桐的香味,甜得幾乎帶著一點腥氣。都已經散發出了這麽濃的味道,那個omega……
許嘉樂頓住了腳步。
他想起在b大的洗手間裡,被他關在隔間裡的付小羽是那麽可憐地扒著門,嗚咽著和他說:“求求你,幫幫我。”
這個omega的發情期無比的激烈洶湧,許嘉樂當然知道,只要他等下去,就能贏得這場拉鋸的勝利。
可他真的,還要讓這個驕傲的omega因為生理上的痛苦再求他一遍嗎?
這是付小羽的第一次。
第一次被撐開生××的omega,可能直到現在身體都在隱隱作痛,但仍然會出於本性、天然地親近自己打開了自己的alpha;
所以付小羽才會那樣無時無刻都想要抱著他,會腥著嘴巴親他,會忍不住對他好奇。
可他卻因為一件小事,逼得付小羽捏著牙刷,低著頭在他面前說「能」。
許嘉樂,你他媽到底在幹什麽——
無論如何,你該給這個omega一次美好的體驗。
而不是在委屈和羞恥中這樣輾轉反側。
許嘉樂猛地調轉方向,大步走出了主臥。
他靠嗅覺就能察覺到omega此時正躺在沙發上,摸著黑悄悄過去,本想要從背後摟住付小羽,沒想到剛一躺下來,就聽到了一聲尖利的“喵!”
許嘉樂馬上彈了起來,其實他一碰觸到那坨毛茸茸軟綿綿的東西,就意識到自己是把夏安壓著了。
但是即使他反應這麽快,還是馬上感覺手臂一痛,夏安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爪子。
許嘉樂「嘶」了一聲,他是真沒料到夏安會在黑暗中趴在付小羽的背後,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和付小羽道歉,就得先和夏安道歉了:“對不起,寶貝,我壓疼你了,是不是?”
夏安被壓疼了爪子,一甩尾巴就跳下沙發跑了。
貓不理他,躺在沙發上的付小羽也背對著他不說話。
許嘉樂有些尷尬。
但夏安走了,總算給他騰出了位置,他躺在沙發的邊沿,從後面摟住了渾身都散發著濃鬱甜香的omega。
“嘿……”
許嘉樂低聲開口。
付小羽竟然沒有要推拒他的意思。
他於是輕輕地把omega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著他,在隱隱約約的月光下,付小羽的額頭和鼻尖都是汗珠,顯然是難熬得很,一雙眼睛也早已濕潤了起來,可是看著他的時候卻含著一絲倔強,沉默著不肯開口。
付小羽真的有一張嬌小的臉孔。
許嘉樂每次用手掌捧著這張臉的時候都會這麽想。
他感到內心有種無法形容的焦灼,就像是站在海邊卻又不想要被浪頭打濕鞋子的人,可是卻偏偏無法掙脫,有一種未知的旋渦在靠近他。
“付小羽,對不起。”許嘉樂啞聲說:“靳楚本來說新年後帶南逸過來,但是因為有事耽誤了就一直沒來,我剛才忽然看到之前準備好的牙刷,心情一下子很差。對不起,我剛才對你的態度像狗屎一樣。”
許嘉樂的道歉甚至有點粗俗。
可也正是這樣的直接,沒有半點回避的話語,奇異地讓付小羽的心情緩和了起來。
他本來就沒有生許嘉樂氣的理由,只是太愛面子,無法妥協。
可是許嘉樂好像永遠都這樣的瀟灑,隨時都可以給他遞過來一百個台階,讓他可以松弛下來。
“我沒事……”
omega看著許嘉樂。
他聽到許嘉樂說「心情很差」,忽然忍不住又輕聲問:“許嘉樂,你還在因為離婚傷心嗎?”
“…”
許嘉樂有些失語,這個omega軸到不可思議,剛剛還在低頭說「能,不越界」,現在就又來了。
付小羽一雙眼睛專注地看著他,沒有半點遊移,在等待著他的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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