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小羽本來要直接拒絕。
但是唐寧走了過來,直接道:“好了,阿景,見不見的看孩子的心思。小羽本來就心情不好,你讓他在家好好休息。”
女人的聲音一低沉下來時便有點嚴肅。
付景抬頭看了一眼唐寧,安靜了一會兒才小聲說:“姐姐,你好不容易托人說的,見都不見……那、那不是不好嘛。”
“沒事。”唐寧簡短地說。
付小羽抬頭看了繼母一眼,雖然這個話題算是終結了,可是付景最後這句話,他還是聽進了心裡。
臨睡前,付小羽給舒舒服服地躺在他被窩裡的夏安拍了張照片發給了許嘉樂,附上了一句:“貓咪很乖。”
這個時間,許嘉樂大概已經登機了,所以沒有回他。
他本來打算睡了,但是忽然發現新聯系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那邊出現了個小紅點,點開一看,申請信息填的是:溫淮軒,唐阿姨介紹。
付小羽通過了好友申請。
其實他明白,唐寧也不算是大富之家,想要給他介紹家庭條件特別好的alpha,也是需要托關系走人情的。
無論如何,他確實不該顯得太失禮。
溫淮軒頭像是一張自己騎馬的照片,但因為是遠景看不太清楚臉,只能依稀感覺身材不錯。
付小羽也懶得點進去仔細看,見對方沒發消息,便直接把手機放在一邊,抱著夏安入睡了。
……
四天的時間其實轉瞬即逝。
那幾天溫淮軒和付小羽只是很客套地在微信上說了幾句話。
這種交流,大概雙方都能感覺到那種強烈的因為長輩壓力而不得不相親的氣息,所以也就真沒為難彼此,誰也沒多發什麽信息,應該是能很自然地淡化下去的關系。
許嘉樂回來的那一天,付小羽也要回b市了。
因為帶著夏安,所以唐寧主動提出要開車送他回去。
付小羽認真地把自己的房間又整理了一遍,然後又把自己帶回來的每件襯衫都仔細地熨燙了一遍,才一件件疊好、放回了行李箱裡。
最後那天,付景心情忽然不太好,吃完午飯就自己一個人跑到臥室裡待著去了。
“舍不得你呢。”唐寧輕聲對付小羽說。
付小羽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爸。”
臨走前,付小羽敲了敲臥室的門,付景不回答,他便繼續道:“我要回去了。”
就在付小羽已經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付景才突然開了門,有點凶地瞪了他一眼:“下次回來,是不是又得等明年了?”
“……不會的。”
付景把付小羽的袖口往外拉了拉,小聲說:“去吧。”
……
拖著行李箱離開家的時候,付小羽忽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和父親和繼母的關系仍然不算太親密,可是經過了這一次之後,他好像突然也釋懷了許多。
父母和孩子的緣分,或許本就如此,太淡了傷人,太近了有時也傷人。
但是他到底不再抗拒順城了。
回來順城的那一天,他曾經那麽的疲憊且沉默,整個人都像是一道灰色的影子。
這些天過去了,他的話始終不多,可是他已經不再悲傷了——
當心裡有了去處,他便不再厭惡自己的起點。
記得去美國讀書時,他曾經跟著其他同學一起去過教會,那時候對很多事都並無感觸,只是隱約記住了牧師在念的提摩太后書裡的一句話:“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該跑的路程,我已經跑盡了;當守的信仰,我已經持守了。”
在這一刻,他又想起了這句話——
付小羽坐在副駕駛位,看著高速公路邊飛逝的景色,眼神裡泛起了光。
那光芒,既有一種沉澱後的安寧,又帶著一種隱隱的堅定鬥志。
他再次開始期待起了明天。
因為他要去打那美好的仗,要去跑那該跑的路。
……
許嘉樂是大概晚上六點多下的飛機。
這四天他忙壞了,這種忙大概不算是壞事,能讓他心無雜念,不去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唯一不好的是,他經常不能準時回復付小羽發來的信息,可是一旦臨睡前他總會把付小羽給他發來的照片看幾遍。
都是夏安的。
吃飯的夏安、翻肚皮的夏安、被付小羽抱著的夏安。
付小羽不出鏡,只是偶爾露出來那麽一隻手,omega的手指白皙纖長,覆在貓毛上,很好看的樣子。
照片發得很準時,而且總是附上一句:“貓咪很乖。”
許嘉樂每次看到那四個字:貓咪很乖。
總是忍不住會露出微笑。
或許是因為有點水土不服,其實在越南的最後一天,許嘉樂就已經覺得身體很不舒服,坐在飛機上時更是到達了頂點。
所以一回到b市的家,他幾乎是癱倒在床上量的體溫。
一看,發現38.度,果然是發燒了。
他吃了止痛片,然後就死死地睡了一覺,等醒來時,才發現微信有付小羽的消息。
付小羽:你到了嗎?我去給你送貓。
兩個小時前的消息了。
許嘉樂頭還是沉沉的,只能打字道:我感冒了,你能多幫我養一天嗎?今天實在沒力氣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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