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樂……”
他停頓了一會,還是按捺不住,湊過來像小動物一樣快樂地啄著許嘉樂的額頭、鼻尖、還有還有點發青的眼角。
那是被他在拳館不小心打青的眼角。
付小羽這時回想起許嘉樂昨天一下飛機,雖然還帶著點倦意但仍然若無其事地問他“拳擊好玩嗎?”“要不晚上咱們來也去?”的神情,越想越後知後覺地明白了過來。
“我愛你。”
他一邊啄,一邊雀躍又鄭重地在Alpha耳邊宣布。
許嘉樂感覺胸口跳得撲通撲通的,像是挨了一記甜蜜的重拳。
付小羽太直接了。
這時候的我愛你,簡直就是明晃晃、赤裸裸地在哄他——
不要吃醋哦,我愛你。
他被哄了。
許嘉樂心裡五味雜陳,身為Alpha的尊嚴有那麽一點點受傷,但是於此同時,被哄的同時,他就像是硬抗了許久的小朋友,因為這摸頭一般的撫慰,竟然真的重新泛起了委屈。
要知道,因為有著十多個小時的時差,他又不願意讓工作繁忙的付小羽改變作息,於是就自己每天一大清早衝個澡爬起來,然後陪著在國內到了晚上就精神抖擻的Omega跑步。
他在美國待了兩個星期其實還挺忙的,但是這個連麥跑步是絕不耽誤,剛開始還一邊嫌棄自己肉麻但一邊又享受著。
但沒想到臨回國不久,韓江闕的拳館剛建好,這Omega竟然直接把跑步日程改成了打拳擊。
一天也就算了,結果付小羽竟然三天都跑去拳館和韓公主玩。
許嘉樂在美國這邊生物鍾都被搞得固定了,但卻只能天還沒亮就睜眼躺在床上一邊想付小羽一邊數羊。
好吧,他何止一點委屈,他是非常委屈。
再一想到韓江闕曾經奪走他一克拉D級鑽石耳釘長達一個月之久,新仇舊恨加在一塊,許嘉樂忽然想——
去他媽的。
付小羽是得哄哄我。
許嘉樂於是仰起頭坦然地接受了Omega的親昵,低聲說:“付小羽,也喂我幾粒葡萄唄。”
他是那種一旦想通,臉皮就會徒然變厚的人。
這個時候的付小羽當然是完全不可能拒絕的。
他坐在Alpha的身上,然後乖乖地從一邊的盤子上挑了顆最大的,用手指把深紫色的葡萄皮一點點剝下去,然後把那粒果肉遞到了許嘉樂的嘴邊。
“還要。”許嘉樂嘴巴一張一合就吞了下去。
他其實都還沒怎麽仔細咀嚼,就馬上迫不及待地說。
這大概是付小羽從未有過的小媳婦時刻,許嘉樂簡直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麽享受了。
一顆、兩顆、三顆。
付小羽喂得很勤快,但喂著喂著,終於忍不住開口:“許嘉樂。”
許嘉樂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他剛抬起眼睛,就看到Omega那雙漂亮的、亮晶晶的大眼睛越挨越近,直到……
“唔……”
許嘉樂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環住付小羽的腰。
Omega鼻息也溫熱又急促,他的吻功一直平平,但那種屬於捕獵者的巨大熱情總是能讓許嘉樂幸福到渾身戰栗。
這個Omega的舌頭軟軟的、濕濕的,哪怕只是閉眼吮吸時的觸感,都能喚起美好的聯想……
付小羽有著小貓一樣粉色的舌頭。
風放肆地吹拂過他們的面頰。
夜裡的氣溫便涼了,似乎還偶爾有兩滴水珠滴落在他們臉上,許嘉樂想,大概是晾著的衣服上滴下來的。
他們吻了很久很久,直到——
“都下雨了你們倆還在陽台上!不怕淋雨——”
付景揚起的聲音戛然而止。
許嘉樂和付小羽同時回過頭去,看著有些尷尬地用手遮著頭頂的付景。
“我、我是想著,這麽晚了,又下雨了,你們倆別開車回去了。”付景磕磕巴巴地說:“在這兒睡一晚上吧,我給你們準備。”
“好啊,謝謝爸。”許嘉樂倒不尷尬,笑著說。
付小羽嘴巴親得熱熱的,還沉浸在剛才的快樂中,乍一聽這個新稱呼,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看了看許嘉樂,又看了看付景。
“行,趕緊進屋吧。”付景嘟囔了一句。
他突然目睹自己一貫冷淡話少的兒子這一面,臉也有點熱。
他愛面子,越不好意思,越要表現得跋扈一點,於是回去之前,忍不住瞪了一眼自己兒子:“差不多行了,別老欺負人家了,老大個人沉不沉啊。”
“……欺負?”
付小羽聽到“沉不沉啊”格外鬱悶。
他完全不知道付景和許嘉樂說了什麽,因此更是一頭霧水,他剛不是還喂了半天葡萄,怎麽就欺負了呢?
“馬上馬上。”許嘉樂趁著付小羽還沒想明白是他進的讒言,一把牽住Omega的手,在細雨中一起衝回了屋裡。
這一場雨,果然直接下到了深夜。
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之中,付小羽的臥室窗子微微推開了一條小縫,讓涼爽的風夾帶著雨絲飄進來一點。
但即使如此,仰躺在床上的許嘉樂仍然感覺燥熱。
他的眼睛在床對面的書櫃上面有些失焦地梭巡著,從那一堆《題庫》、裱起來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一路看過去,然後停留在《三好學生獎狀》上。
三好學生,付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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