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靜雅已經五十多了,但五官面貌和六年前也沒什麽變化,仍然看起來非常筆挺精神。
他漆黑的頭髮沒有一絲斑白,一雙端莊的鳳眼威嚴如昨,似乎永遠都是這樣平靜的近乎有點冷淡的神情,讓人難以親近。
許嘉樂當然也懶得多親熱,點了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但拒人於千裡之外這件事對許知非來說根本就不存在。
他穿著一身白毛衣,像個糯糯軟軟的白團子,顛顛地跑到了慕容靜雅腿邊,再次理所當然地張開雙臂:“慕容爺爺,抱。”
要知道,許知非來到這世界上之後,學會的第一個單詞是爸比,第二個單詞就是抱。
從此以後,爸比抱、爺爺抱、哥哥抱,就成為了他最喜歡說的固定句式。
但凡他認識了一個人,馬上緊接著就會發出“抱抱”的聲音。
“咳。”
慕容靜雅被小家夥圓溜溜的眼睛這麽一盯,忙放下了雜志,把知非抱在了膝蓋上。
只是他顯然完全不善於抱孩子,手輕輕拍著知非的後背,大概是自己也覺得僵硬,所以抬起頭看向付小羽:“IPO進展得怎麽樣了?預計幾月能上?”
慕容靜雅和自己兒子沒話,但是每次見到付小羽倒都有的聊。
許嘉樂對這些MoneyTalk興趣不大,帶著許朗養的那兩隻小土狗,跑到廚房看許朗準備的菜色去了。
“挺順利的。”付小羽一邊剝橘子一邊沉穩地說:“預計得三月份吧。之前的估值我不滿意,所以耽誤了一陣子,但現在都理順了。”
“嗯,之前說是八個億,確實是估低了。”慕容靜雅抬頭看了眼付小羽,雖然語氣淡淡的,可是眼神裡卻劃過了一絲讚同——
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對這個兒媳婦確實比較滿意。
因為是回家過年,所以付小羽的衣著其實和平時去公司時相比很簡潔低調。
渾身上下沒什麽配飾,只有右手無名指上那枚巨大的藍鑽戒指卻根本不容忽視。
付小羽今年三十三歲了。
但上天對他實在眷顧,即使年歲漸長、又育有一子,容貌五官變化不大。
身材筆挺修長,皮膚更是細膩光潔,就連指甲和發絲都泛著健康的光澤。
他一雙貓眼雖然偏圓,可生育之後瞳色奇異地變深了些,聲音也更為低沉磁性。
坐在那兒說話的時候,沉靜雍容,像是頭端坐的獅子,氣勢已經完全不遜於盛年時的慕容靜雅。
付小羽的膚色格外適合冬天,在窗外照進來的一片雪光之中,更顯出渾然天成的華美麗色。
與其說他的狀態越來越好,不如說比起年輕的時候,這個Omega此刻的美貌也和他的事業一起,攀登到了巔峰期。
就在這時,許嘉樂一隻手抱著大胖,從廚房又走了回來。
“這饞貓。”他一邊摸大胖圓滾的腦袋一邊低聲說:“絕不能讓它再在廚房待著了,不然一不留神,食材就都被他給吃了。”
大胖喵喵地叫著,有點不滿地扒著許嘉樂的胳膊。
付小羽轉頭微微笑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把剛剝好的橘子瓣喂到了許嘉樂嘴裡一塊:“吃瓣橘子。”
那枚藍鑽更襯得Omega的手指修長、皮膚雪白。
被這樣一隻手喂著,許嘉樂不由滿足地眯起了眼睛:“甜,再來一瓣唄。”
“嗯。”付小羽雖然沒說話,但很快就低頭又掰了一瓣喂了過去。
“你爸開始炒菜了嗎?”
慕容靜雅倒是忽然問了一句。
“開始了。”
“那……”慕容靜雅雖然面不改色,可是卻很快就把知非輕輕地放到了地上,站起身道:“那我去看看都有什麽菜。”
他說是去看看。
可是當許嘉樂過一會轉頭通過走廊看出去時,隔著廚房的玻璃門,卻看到慕容靜雅站在許朗背後,在給Alpha系圍裙。
嘖。
許嘉樂撇了撇嘴,沒說什麽,而是轉頭問付小羽:“咱們現在給爸打電話吧?”
“打吧。”
付小羽和許嘉樂結婚之後,基本上很公平地實行了輪換過年製。
去年三十在付景那邊過的,今年就在許朗這。
也因為這樣,許嘉樂提前給付景和唐寧安排了去東京跨年的雙人行程,免得付景失落。
一接通視頻電話,先衝到前面的就是知非。
“姥爺姥爺!”許知非的嘴巴都差點都要親到手機屏幕上去了:“我想你!姥爺親親!”
“來讓姥爺好好看看,哎呀,小臉又圓了,真好,過幾天來姥爺這兒,姥爺給你做紅糖糍粑,最甜的。”
視頻裡,付景的嘴都快要笑歪了。
抱著許知非的付小羽聽到“圓”時,眼神已經有些凝重,再聽到“甜”,眉毛都乾脆皺了起來。
要談到溺愛這件事,許嘉樂、許朗是通通排不上號,付景才是那位處於付小羽心中最需要嚴防死守的名單上的頭號人物。
許知非最饞,付景還偏偏有把任何生物都喂圓的能力,其中包含許知非、大胖、甚至是年少時候的付小羽。
這兩者的組合,那簡直就是災難,付小羽不能不警覺。
“爸,”許嘉樂察覺到了付小羽的神情變化,趕緊打了個茬:“你和阿姨玩得怎麽樣,還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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