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應城:“你消停一會。”
魏鬱吃味地問:“誰啊?”
看魏應城眉頭緊皺,魏鬱轉而問:“怎麽了?”
這語氣倒像魏應城會遇到什麽事情。
“沒什麽。”魏應城松開眉頭,“我忘記明天要去做義工了。”
學校每個月的義工活動排在明天,但魏應城忙得暈頭轉向,忘記提前和魏鬱說了。
現在魏鬱知道了,擺出委屈的表情和魏應城說:“你要扔下我一個人在家裡嗎?”
他湊上來完成剛才沒完成的親吻。
“我還有很多工作沒有做,特地過來陪你背書,你就要走了…我親親你應該不算過分吧?”
魏應城飽滿且水潤的嘴唇像是櫻花味的果凍,但嘗起來卻是薄荷味道的。
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乍一看溫潤,但其實內在辛辣。
魏鬱迷醉似地親了親他的嘴唇,笑著問:“你去哪裡做義工啊?能不能帶家屬一起去做貢獻?”
魏應城冷聲拒絕。
魏鬱不依不饒:“是我拿不出手嗎?”
魏應城瞥他,“我去福利院,你去做什麽?蹭福利院的飯吃嗎?”
魏鬱不吱聲了,退讓道:“那好吧,那我明天工作。”
魏應城驚訝於他這麽快就放棄。
但第二天他正在教室裡帶著小朋友做遊戲的時候,又見到昨天聲稱要工作的那位。
魏鬱穿著熨帖的西服套裝,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金色眼睛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微微上揚的眼睛噙著淡漠和精明,正經得一塌糊塗。
他被福利院的工作人員領著過來,臉上的笑容和報紙上的那些政客一樣標準虛偽。
但在看到魏應城的瞬間,他輕輕挑起眉。
“好巧。”魏鬱說。
帶隊的老師驚訝道:“二位認識?”
魏鬱:“認識,當然認識…我們早上才剛剛分開。”
他雙手插兜,表情自然。
魏應城在心裡說:裝得像真的一樣。
“啊?”老師思考了一會,忽然恍然大悟,“二位都姓魏,原來是一家人嗎?”
“是啊,一家人。”
魏鬱語焉不詳,望向魏應城的眼裡帶著隱匿的曖.昧。
這份隱匿起來的曖.昧流轉在空氣裡,像是一個暗號,只有彼此能夠解讀。
魏應城偏過頭去,心裡想的是魏鬱這混蛋又來找事,耳朵和臉上卻隱隱發熱。
班上的小朋友都老老實實地坐著,但忽然有個小女孩舉手起來提問。
“小城老師,為什麽你們是家人,但長得卻一點都不像呢?”
教室裡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他們的眼睛很像!”
“不像,小城老師看起來眼睛水汪汪的,可是他戴眼鏡。”
“他們的感覺很像!就是感覺上很像!”
面對大家的熱情,被問住的魏應城只能解釋道:“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其實現在也不是家人。”
小女孩眨眨眼,“可是剛剛這個大哥哥說你們是家人……”
小孩子的思維很單純,大人說什麽就信什麽。
魏應城側目看向魏鬱這個罪魁禍首,魏鬱卻一臉輕松。
“小城老師和我吵架了,所以暫時不是家人。”
魏鬱說著笑了笑,瞧了一眼略顯緊張的魏應城,又安慰女孩道:“別擔心,以後會是的。”
小女孩點點頭,“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也是可以是最好的家人,你們一定要和好啊。”
她的雙眼像水洗過的葡萄一樣清澈烏黑。
魏應城的心忽然一緊。
她和她的同學們都一樣,都是沒有家人的孤兒。
他們都瞪著這麽乾淨的眼睛等待沒有血緣關系的家人把他們帶走。
魏應城“嗯”了一聲,用所有人都聽見的聲音說:“家人當然不是一定要有血緣,家人可以是很多種形式,只要能夠相伴,互相關愛,那就可以是家人。”
他瞥了一眼魏鬱,輕聲說:“但是和好也要看具體的事情,家人不是原諒一切的理由。”
魏鬱盯著他的眼神發生微妙的變化,但就像水滴落入海裡,很快就消失不見。
領頭老師熱心地問:“魏先生要留在這裡看一會還是繼續參觀?”
魏應城以為魏鬱一定會留下,但魏鬱搖搖頭。
“不打擾小城老師工作了,我們繼續。”
但正好趕上下課鈴響,孩子們都撒歡趕去操場,開心地等待下一場體育課。
忽然有個孩子和領頭老師說自己肚子疼。
領頭老師左右為難,魏鬱順水推舟的改口說:“您帶著小朋友去看校醫吧,我就在這裡等您回來。反正還有小城老師陪著,你不必擔心。”
領頭老師帶著小朋友走了,只剩魏應城和魏鬱面面相覷。
寂靜由魏鬱率先打破。
他走到魏應城身邊,幫魏應城打開礦泉水瓶,“喝點水吧。”
“拿開。”
魏應城冷眼看他,側臉躲開魏鬱遞到嘴邊的水。
魏鬱明知故問道:“小城老師好像生氣了?”
“你騙我。”
“天地良心,企業家也不能隻賺錢不做善事啊。”魏鬱松了松脖子上系著的領帶,“我的工作內容也包括親自做慈善,關心孤兒和社會福利……以及探望小城老師的工作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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