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玉集寵愛於一身長大。
如果不是媽媽生病,他會活得很輕松。
讓這樣的人去替魏應城著想,完全不可能。
他也根本沒有可能代替魏應城。
魏鬱盯著他,厲聲說:
“你根本不知道他會經歷什麽,好,那我告訴你——他知道之後會得到一個尷尬的處境,他的親生媽媽和素未謀面的後爸都圍著他倆的孩子轉,這個家一家三口只有他多余,而他不僅什麽都得不到,還要為這個窮困潦倒的無底洞倒貼和揪心。”
鄭玉口中說的“做選擇”對別人成立,但魏鬱確定魏應城沒得選。
無論魏應城怎麽變,他底色溫柔,無論這個媽媽對他是什麽態度,他都會盡可能地幫助。
他不會叫痛,但不代表感覺不到痛。
鄭玉站在他的角度給出的理性回答,對魏應城來說太殘忍了。
魏鬱想到過去魏應城握著媽媽留下的吊墜靠在椅子上睡覺的樣子,心裡猛地一痛。
如果魏應城接下來還會經常出入這所醫院,那和鄭玉一家撞上的可能性就一直在。
魏鬱煩躁地撩起額前的頭髮,皺眉和鄭玉說:“我一次性給你五百萬,以後每月給你打二十萬,你帶著全家到除S市和A市任何地方。”
天降一大筆錢,幾乎把鄭玉砸暈。
媽媽的病已經把家底掏空,這些錢能讓鄭玉捉襟見肘的現狀瞬間好起來。
魏鬱看鄭玉不回答,又加了一百萬。
“六百萬,是你全家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金額了。”
鄭玉眼神動搖,抿唇說:“只是我走了之後,你和你哥…”
鄭玉卡在稱呼這個地方。
在魏家的時候,魏應城是魏鬱的哥哥。
但從現在的血緣上來說,魏應城也是鄭玉的哥哥。
魏鬱看出鄭玉在糾結什麽,語氣極差地警告道:“他只能是我哥。”
“我要直接走了,你怎麽辦?就繼續讓他誤會下去嗎?”
鄭玉不理解。
魏鬱過去這麽焦急地想讓魏應城回來,現在卻又放棄。
鄭玉不否認魏鬱說魏應城回家之後會多余。
這種事他也沒有辦法,他能接受家裡多個哥哥,但是他沒辦法改變爸媽的想法。
鄭玉思考地是另外一件事。
他咬了咬嘴唇,和魏鬱說:“你過去做的事情雖然暫時沒有效果,但他肯定記在心裡的。如果你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再在他傷心的時候去安撫他,也許他就會心軟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讓我媽媽幫你一下,畢竟你是給了錢的……”
魏鬱的眉頭突突的跳,“你在說什麽?”
他當初是瘋了嗎,怎麽會認為鄭玉有能力幫自己。
鄭玉說:“反正你過去也做了一樣的事,現在再做一次也…”
魏鬱黑著臉讓他閉嘴。
“鄭玉,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再騙他了。你拿著錢帶你一家人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哥面前。”
第59章
魏鬱對鄭玉的耐心早就消耗殆盡。
明明是和魏鬱相似的臉,即便是魏應城同母異父的弟弟,魏鬱看著他依舊心中滿是怒火。
鄭玉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戳到魏鬱這個瘋子的逆齡了。
在他看來,魏鬱完全可以適當地利用魏應城的善良來改善他們之間的關系。
鄭玉說:“魏鬱,你就算生氣也別忘了你最大的目的是把他追回來,不是所有謊言都是壞的。”
迎著魏鬱帶著寒意的目光,鄭玉咬住下唇,梗著脖子說:
“如果再不把握住這個機會,你和他就真的沒有可能了。”
單從魏應城對魏鬱的堅硬態度來說,魏鬱能夠讓他原諒的希望就足夠渺茫。
更別說黎若柏和魏應城的婚事將近。
鄭玉親眼見到黎若柏和魏應城之後,更替魏鬱著急了。
反而魏鬱一反常態的冷靜。
鄭玉問:“我讓你學著做正常人,沒讓你徹底放棄啊。”
魏鬱蹙眉,眉眼裡帶著戾氣。
他反問鄭玉:“這和你有關系嗎?”
鄭玉微怔,半晌才說:“我……拿錢辦事。”
魏鬱忽而發出一聲輕笑。
“那我讓你拿錢帶著一家人走怎麽辦得磨磨唧唧的。”
魏鬱不耐煩地看了看腕表,“還有什麽話要說?我不要聽廢話,說點有用的,比如你打算去哪個城市。”
“魏鬱……”
鄭玉不死心,還想再勸幾句。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本來應該痛快拿錢走人,但他還是留下和魏鬱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
“沒話說了?那就回去帶你媽轉院。”
魏鬱直接打斷他的話。
不等鄭玉回答,魏鬱轉身離開,又被拽住衣袖。
鄭玉:“我……”
魏鬱的目光從鄭玉拉住他衣袖的手冷冷挪到鄭玉臉上。
魏鬱:“你的確和我哥很像。”
鄭玉瞪大眼。
魏鬱繼續說:“但是你是不是以為,只要足夠像,就能夠借著這臉和我撒潑?”
他手掐住鄭玉的下巴,面無表情地警告道:
“鄭玉,收起的你的小聰明,也認清你的位置。這世界上只有我哥是特殊的,你借他的光不代表我會一直容忍你。”
魏鬱的手指像鐵夾一樣鉗製住鄭玉的下巴,讓他無法回答更沒辦法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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