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昨晚參與行動的人都是他情急之下推出去的,具體有哪些人他根本沒記錄,怕晚一分鍾事情就難以控制,他拒絕了盧小刀逐一排查的建議,直接讓除黑鳶以外的所有人都來會議室報到。
“我聽說昨晚的行動中,魔鬼魚對我們做出了十分下作的挑釁行為,這嚴重影響了我們警局正面、積極的形象!我不管你們看見了什麽,也不管沒看見的聽說了什麽,總之出了這扇門,就把話都給我爛在肚子裡,誰要是被我發現了亂傳閑話,就給我立馬走人!”
按理說這種事,領導找幾個員工散播點澄清的版本,再睜隻眼閉隻眼,熱度一過基本沒人提了,偏偏矯宏祿反其道而行,這下可倒好,大家的好奇心全被勾了起來。
會場瞬間響起嗡嗡的議論聲,遲川身邊的同事們很快結成信息分享小組,互相打探局長說的到底是啥事。
矯宏祿沒料到場面會失控,頻頻拍桌讓大家安靜,可此時已經沒人看得見他了。
“我也沒去上,不過聽說畫面賊辣眼……”沒能親臨現場的同事A說完,看了眼遲川,“誒昨天你跟去了吧,局長最後不是把凱撒攆上車了嗎?”
聽見這話,周圍的同事BCD全都盯上了他,眼裡冒出八卦之光。
“去是去了,但什麽都沒看見,我到的時候視頻已經關了。”遲川特意沒提凱撒,給自己的話留了點口。
不過大家正處在興奮頭上,聽他說不知道,又很快轉戰其他地方,沒一會兒,“真相”一傳十十傳百,來到遲川這邊。
“我操!真的假的?”
“……他們親眼看見的,說魔鬼魚的嘴都被撐圓了!”
“哎呦我你敢信?封隊,被口爆……”
知道昨天事的人至少有二十幾個,不到百人的會議室瞬間就被“劇透”了個遍,再加上昨晚就已經有人在談論,估計也就遲川身邊這幾位是白得最徹底的。
同事A很快被染黑,帶著巨大信息量回過身來,拍了拍遲川。
“哎哎,我打聽到了!”他眼底放光,“我去,原來昨晚魔鬼魚把封隊給操了!”
遲川瞳孔地震:“!?”
同事A十分滿意他的反應,將自己得到的信息盡數輸出:“聽說黑鳶塞了個攝像頭,拍到的畫面就是魔鬼魚把封隊按在牆上乾,封隊的鞋啊褲子被扒光了!”
說完還捂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們封隊,可受苦了。”
劇情太辣耳,遲川也不得不捂臉,這都是啥耳朵?
原本只是被鎖的劇情竟被口耳相傳成了屏蔽章,同事白描能力極強,三言兩語勾勒出一幅驚悚的畫面,遲川控制不住地腦補,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親眼看見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常年遭受折磨的警員們早已經不把魔鬼魚當人,魔鬼魚就像一個圖騰,誰要能把圖騰摘下踩碎,誰就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久負盛名的黑鳶隊長是唯一一個可以近身魔鬼魚的人,盡管他偶有失利,但不妨礙大家寄希望於他。封卓鳴就是他們好勝心的投射,假如有一天能親眼看見封卓鳴將魔鬼魚踩在腳下,那一定就像自己撚住魔鬼魚命脈一樣爽。
所以在聽到魔鬼魚挑釁封卓鳴的時候,他們反向生出一種看好戲的心態——魔鬼魚惹出的事越大越好,反正逃不出封隊的手掌心!
在這種心態之下,傳聲筒從最開始的還原“真相”,到後期就變成了剖析封隊是從什麽時候起失的身。
魔鬼魚在籠子前撩封卓鳴的話此時成了佐證,沒人還有精力去分辨真假,總之“封隊在很久之前就和魔鬼魚接過吻”這一信息,很快又以同樣的方式沿原路傳了回去。
盧小刀昨天沒在場,不知道這段關於親吻的對話,自然就沒跟矯宏祿轉達,越來越難控制的會場裡,矯宏祿敏感捕捉到了“接吻”這個詞,走到台下詳細了解了一番。
用完早餐的封卓鳴心情舒暢。
倒不是因為拿捏了余聲一次,而是經過早上的試探,他發現這位魔鬼魚還是很要面子的。
很好,封卓鳴就怕他不要。
都說無欲則剛,如果沒有想要的東西,任何事情都威脅不到他,但顯然魔鬼魚不是這樣的人,屢次犯案就足以證明他有很多東西想要,那就從今天開始,一點一點讓他的“想要們”露出頭來。
封卓鳴挑了一份小菜讓陶執給余聲送去,他是要折磨人,並不是要把人折磨死,該給的還是會給。
監控器裡,魔鬼魚爬起來看了眼裝著食物的塑料袋,吼了句什麽,秦澤把音量調大,聽見陶執答說:“用手抓。”
聽見這話,魔鬼魚突然瞪向牆角的攝像頭,那裡恰好是封卓鳴看著的視窗。
他故意不給魔鬼魚餐具,這人動手能力很強,一根牙簽沒準能撬開手銬,所以他乾脆什麽都不提供,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連塑料袋都不想給。
“東西放了就走,別跟他廢話。”封卓鳴在對講裡通知陶執,陶執聞言照做,這時余聲又叫住了他,“我想上廁所,有沒有飯盒?”
剛才封卓鳴把空盒一並收走了,他憋到現在。
封卓鳴正準備交代陶執怎麽做,就聽見陶執說:“你可以直接尿袋裡,一會兒我來收。”
封卓鳴胸口沉笑,別說空盒,現在魔鬼魚連塑料袋的主意都打不了了。
他讓唐禮佑盯緊點,自己去隔壁房間給上校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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